許風的歡呼聲幾乎掀翻屋頂,“耶!我要把所有知識點都編成恐龍故事!”
回座位的路上,蘇竹的手指悄悄勾住許風的。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溫暖而明亮。
許風想起第一次見到蘇竹時,那個連回答問題都要猶豫三秒的女孩,如今已經能站在全班面前侃侃而談。
而這一切的變化,或許就像電磁感應——當兩顆心足夠靠近時,就會産生不可思議的能量轉換。
“嘿!”許風突然湊到蘇竹耳邊,“知道嗎?你講課的樣子……超帥的!”
蘇竹的手猛地收緊,但她沒有躲開,而是輕輕回握,像是一個無聲的承諾。
“對了!”許風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興奮,“聽說學校的枇杷熟了!”
蘇竹滿臉無措,以為這人又在瞎說八道,可直到放學的時候才明白這是真的。
許風的消息可真靈通啊。
正是五月底,金燦燦的枇杷壓彎了老樹的枝頭。
回寝室的路上,許風像被施了定身咒般突然停在樹下,仰着頭咽了咽口水。
“看!熟了!”她拽着蘇竹的袖子搖晃,“聽說這棵樹有三十年樹齡了,結的枇杷特别甜!”
蘇竹推了推眼鏡,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校規第四條,禁止采摘校園植物。”
“就摘兩顆嘛~”許風拖長音調,像隻讨食的小狗,“反正這麼多,少幾個又不會怎樣……”
“不行。”蘇竹闆着臉,卻悄悄記下了枇杷最密集的那根樹枝的位置——正好在圍牆内側,被茂密的樹葉半遮着。
許風撅着嘴被蘇竹拖走,一路上都在念叨枇杷有多大多黃,像隻叽叽喳喳的麻雀。
蘇竹看似不為所動,但當晚回到寝室後,她反常地翻出了運動服和一雙舊手套。
當然,這一切都是背着許風幹的。
淩晨一點,月光如水般瀉在空蕩蕩的校園裡。
一個瘦削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接近老枇杷樹,胸前别着的流星胸針在月光下偶爾閃爍——是蘇竹。
她手裡拿着自制的采摘工具:長掃把綁上鐵絲彎成的鈎子,末端還細心地纏了軟布以防傷到果皮。
“向東偏37度……力度估算……”蘇竹小聲嘀咕着,像個準備進行精密實驗的科學家。
她調整角度,輕輕一鈎——幾顆飽滿的枇杷應聲而落,準确掉在她提前鋪好的校服外套上。
正當她彎腰去撿,一道刺眼的手電光突然掃過圍牆。
蘇竹瞬間僵住,後背緊貼粗糙的樹幹,屏住呼吸。
保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一片樹葉飄落在她肩頭,癢得像是有隻小蟲在爬,但她一動不敢動。
“奇怪,明明聽到聲音……”保安嘟囔着,手電光在枇杷樹周圍掃了幾圈。
蘇竹的額頭抵着樹幹,聞到了樹皮散發出的淡淡苦澀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終于遠去。
蘇竹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手心全是冷汗。
她迅速收集了十幾顆最金黃的枇杷,用外套小心包好,像捧着什麼珍寶一樣溜回宿舍樓。
月光下,她胸前的流星胸針和那雙閃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成了這個夜晚唯一的見證者。
次日清晨,蘇竹帶許風吃完飯就先走了。
弄得許風一臉疑惑,當她打着哈欠慢慢走進教室,發現課桌抽屜裡有個鼓鼓的紙袋。
她好奇地打開——裡面是十幾顆洗得發亮的枇杷,金黃的果皮上還沾着水珠。
袋子裡滑出一張便簽紙,上面畫着一隻鬼鬼祟祟的卡通恐龍,旁邊寫着:“不是偷的,是它們自己掉下來的。”
許風猛地轉頭看向蘇竹的座位。
蘇竹正“專心”讀着課本,但晨光中她的耳尖紅得透明,睫毛快速顫動着假裝沒注意到許風灼熱的視線。
“哇!哪來的枇杷?”前排的付映影聞香回頭,伸手就要拿。
許風一把護住紙袋,“我的!”
她挑出最大的一顆,迫不及待地咬下去。
甜蜜的汁水瞬間迸濺,順着她的嘴角流到下颚。
蘇竹不知何時轉過身來,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扯了張紙巾,輕輕擦去許風下巴上的果汁。
這個動作太過自然,等兩人反應過來時,蘇竹的指尖還隔着一層紙停留在許風唇邊,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
教室裡嘈雜的背景音仿佛突然遠去。
許風瞪大眼睛,舌尖無意識地舔了一下沾到果汁的嘴角——差點碰到蘇竹的指尖。
兩人像觸電般同時彈開,蘇竹迅速轉回身,連脖子都紅透了。
許風則把滾燙的臉埋進枇杷袋子裡,聞到了混合着果香和蘇竹校服上淡淡洗衣液的味道。
“甜嗎?”呂子時隔了好幾個人不識相地問。
許風咬着枇杷含糊不清地回答,“甜……甜死了……”
她的目光穿過果肉金黃的半透明截面,落在蘇竹發紅的耳尖上,心想這一定是全世界最甜的枇杷。
上課鈴響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半掩的課本上,枇杷的甜香還萦繞在鼻尖。
“對了,蘇竹。”許風突然扭過頭,“聽說今天晚上有批陋大會哦!”
批陋大會也就是月考總結大會,不過因為年級主任每次都黑着臉,就被同學們戲稱為批陋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