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風捂住嘴,輕手輕腳地退開,卻在走廊撞上蘇竹。
“你看到……”蘇竹話沒說完就被許風拉到拐角。
“噓——”許風眼睛亮晶晶的,“我們以後也會那樣嗎?”
蘇竹紅着臉擰她胳膊,“……作業交了嗎?”
同樣是暑期托管第二周,顧忍傾的數學課升級為“魔鬼特訓”。
“今天做模拟競賽卷,90分鐘,現在開始。”她按下計時器,粉筆在黑闆上劃出尖銳的聲響。
許風盯着最後一道幾何題,額頭滲出冷汗——那是顧忍傾用紅筆圈過的“超綱題”,解題思路像被貓抓亂的毛線團。
突然,一個紙團砸中她的後腦勺。
展開是蘇竹的字迹:「延長輔助線,構造相似三角形。」
許風偷瞄講台,顧忍傾正背身寫闆書。
她迅速在草稿紙上畫線,卻在即将解出時聽見冷笑,“許風,第幾題需要傳紙條?”
顧忍傾的手指敲在她的卷面上,許風絕望閉眼,卻聽見蘇竹清冷的聲音,“老師,是我主動傳的。”
全班倒吸冷氣。
顧忍傾挑眉,突然抽出蘇竹的試卷,“既然有餘力,把最後三題用兩種解法重做一遍。”
許風急得抓耳撓腮,直到放學還被扣在教室補題,而蘇竹默默留下,把枇杷糖推到她手邊,“我陪你。”
深夜,空調外機嗡嗡作響。
許悅突然從被窩裡探出頭,“你們覺不覺得……蘇竹和許風有點不對勁?”
鄭衿瞬間清醒,“你也發現了?許風昨天把最後一塊西瓜讓給蘇竹,自己啃了皮!”
裝睡的蘇竹用手指摳緊床單,聽見許風的床鋪傳來輕微響動——她翻身下床,徑直走到蘇竹床邊,“熱,擠擠。”
在另外兩人震驚的目光中,許風掀開蘇竹的薄被躺下,手指悄悄勾住她的睡衣下擺。
“許風你……!”許悅的尖叫被許風扔來的枕頭打斷,“再八卦明天早餐沒煎餅果子吃!”
周五傍晚,暴雨傾盆。
教室突然斷電,黑暗中有女生尖叫。
許風下意識抓住蘇竹的手,卻被反握得更緊。
“所有人原地待命!”江尚酒舉着手電沖進教室,身後跟着抱應急燈的顧忍傾。
驚雷炸響的瞬間,許風突然鑽進蘇竹懷裡,蘇竹僵住,聽見她壓抑的顫抖,“……怕。”
顧忍傾調試燈光的手頓了頓,瞥見江尚酒被閃電照亮的臉——她唇角噙着笑,仿佛想起某個雨夜,某人也是這麼縮在她懷裡的。
為彌補暴雨耽誤的課程,顧忍傾搞來天文台鑰匙,“解出三題才能看星星。”
許風咬着筆杆哀嚎,蘇竹突然抽走她的草稿紙,“條件概率不是這樣算的。”
她指尖劃過紙面,留下薄荷味的氣息。
許風盯着她顫動的睫毛,直到顧忍傾敲黑闆,“某些同學,看題還是看人?”
夜幕降臨時,她們擠在望遠鏡前。
當流星劃過天際,許風突然大喊,“我要和蘇竹考同一所大學!”
蘇竹的耳尖在星光下紅透,卻聽見顧忍傾的輕笑,“尚酒,你當年也這麼喊過。”
江尚酒慌忙去捂她的嘴,撞翻了星圖。
托管最後一天,江尚酒宣布要檢查宿舍。
當她們推開306的門,赫然看見許風正給蘇竹塗驅蚊膏,指尖在白皙的小腿上流連忘返。
“江老師!”許風蹦起來,撞翻蘇竹的行李箱——嘩啦掉出一疊畫滿恐龍的數學筆記,每頁都夾着枇杷糖紙折的星星。
顧忍傾彎腰拾起,忽然愣住,“這解題思路……是我大學時的獨創方法?”
蘇竹低頭,“許風看不懂标準答案,我隻好改編成恐龍版……”
蟬鳴喧嚣的午後,江尚酒在值班日志寫下:
「暑期托管成果:
1. 數學平均分提高15。
2. 破解“鬼宿舍”謠言。
3. 促成兩對……咳,兩位優秀學生的深度互助。」
窗外,許風正背着蘇竹沖向小賣部,校服在風裡鼓成帆。
這個夏天,她們終于學會——
愛是藏在數學公式裡的星光,是暴雨中緊扣的十指,是明知會被罰也要傳遞的答案。
許風:(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