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發落空打在雪地上,第二發擦着對方手臂飛過,第三發精準命中胸口。
對方應聲倒地!
【你使用AUG擊倒了Unkown#34】
“倒一個。”江挽晏報點,迅速縮回掩體換彈。
“漂亮。”商謝詞贊了一聲,手上壓制不停,“東北那個要封煙救人了。”
果然,東北鐵皮箱後升起一股濃煙,迅速擴散開來。
顯然,對方想救被江挽晏擊倒的隊友,也想遮擋商謝詞的視線。
“想得美。”江挽晏冷哼一聲,瞬間切換出手雷,拉開保險栓,心中默數兩秒,一個高抛!
嗤——
手雷劃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線,精準地越過鐵皮箱,落入了煙霧的中心區域!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伴随着系統的擊殺提示!
【Pull使用破片手榴彈淘汰了Unkown#37】
【Pull使用破片手榴彈淘汰了Unkown#38】
“西南還有一個。”商謝詞提醒道,槍口已經重新指向西南石頭方向。
那個被擊倒的34正在石頭後面艱難地爬行,試圖尋求隊友的救援。
“架住他隊友,我去摸。”江挽晏果斷道。
對方隻剩下一個能自由活動的隊員,必須趁對方救人時施壓。
“小心。”商謝詞架住石頭可能探槍的角度。
江挽晏深吸一口氣,利用雪坡的起伏作為掩護,蛇皮走位快速向倒地的34接近。
她手中的AUG切換成全自動模式,随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就在她距離倒地的敵人不足二十米時,石頭後面猛地探出槍口!
“哒哒哒哒——!”
對方開槍掃射。
子彈呼嘯而來!
江挽晏反應快到極緻,在對方探頭瞬間就一個側撲卧倒。
冰冷的雪灌進衣領,子彈擦着她的後背飛過。
她幾乎在倒地的同時就擡起了槍口,憑借感覺對着石頭邊緣那個剛剛露頭的頭盔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AUG的槍口瘋狂跳動,後坐力極大,但她死死壓住槍。
一梭子彈大半潑在了石頭上,但最後幾發,精準地穿過了對方頭盔和石頭的縫隙。
【你使用終于淘汰了Unknown#34】
屏幕右上角跳出擊殺提示。
“清完。”江挽晏從雪地裡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屑,聲音帶着一絲激戰後的微喘,但更多的是平靜。
耳機裡傳來商謝詞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笑意的聲音:“嗯。AUG壓得不錯。”
雪地上隻剩下幾個孤零零的盒子,和呼嘯而過的風雪。
遠處的槍聲似乎更密集了,下一個圈正在收縮。
“繼續?”商謝詞問。
“當然。”江挽晏換上一個滿配的M416,将AUG背回身後,語氣笃定。
兩人再次并肩,向着槍聲最激烈的方向,沉默而迅捷地融入了茫茫雪原。
但很不巧,最後被挂逼陰了。
兩人就這麼止步決賽圈。
好在她們一是心态好,二來本身也清楚,這個遊戲,想要提升絕對不是苟名次。
剛結束遊戲,江挽晏正打算再開一把,忽然自己手機響了。
這不是訓練賽,純粹屬于自行加練,就相當于你高中在家裡想惡補一下,根本沒老師管你手機。
她看了一眼,忽然心情暗了暗。
“我接個電話。”她說。
出門之後,江挽晏找了個角落,趕在自動挂斷之前按了“接通”。
聽筒裡傳來母親的聲音。
“晏晏,你告訴我,網上說的那些,是真的嗎,你喜歡女孩?還有你那個隊長......”
對方語氣裡沒有一絲猶豫與冒昧,滿是壓迫。
“那個是粉絲弄的。”江挽晏忽然很不耐煩,“你少看點這些。”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空氣像是被凍住了,凝滞得讓人喘不過氣。
江挽晏能想象母親緊蹙的眉頭,那種不信任如同實質般順着聽筒爬過來,冰冷地纏繞住她的喉骨。
“粉絲弄的?”母親的聲音拔高了,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審問腔調,“晏晏,你當媽媽是傻子嗎?那些照片,那些眼神……網上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跟那個商謝詞,到底怎麼回事?”
“媽。”江挽晏打斷她,聲音沉了下去,像一塊投入深潭的石子,聽不出波瀾,卻帶着不容置喙的重量,“我在訓練。這是我的工作,我的選擇。網上說什麼,那是别人的事。我打遊戲,和誰打,怎麼打,是我的事。”
她把“我的”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宣示某種主權。
“你的選擇?你的選擇就是跟一個女孩子不清不楚,讓家裡跟着你丢人現眼?!”母親的聲線尖銳起來,帶着被冒犯的憤怒和根深蒂固的恐慌,“你打遊戲,打打打!能打出什麼名堂?能當飯吃一輩子?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又是“别人家的孩子”。
江挽晏閉上眼,後背抵着冰冷的牆壁,訓練室裡隐約傳出的鍵盤敲擊聲仿佛成了另一個世界的背景音。
她手指無意識地摳着手機冰冷的金屬邊框,指節用力到泛白。
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哽住,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那些熟悉的、沉重的、名為“期望”和“正常”的巨石,又一次精準地砸在她試圖挺直的脊梁上。
她沒再反駁。
争論毫無意義。
她隻是聽着,聽着那些早已刻入骨髓的質疑、憂慮和對“正途”的執着規訓,像鈍刀子割肉。
直到母親的聲音因激動而帶上些微喘息,她才用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開口:“說完了嗎?我該回去訓練了。”
不等那邊反應,她直接按下了挂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