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周延",宋和衾趴在周延背上垂着腦袋努力不讓路過的弟子看見自己的臉,作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嗯?”周延從鼻腔裡哼出一聲,且毫不在意周圍人那詫異的目光。
“咳咳,你知道,這兒哪裡能吃飯嗎?”宋和衾偏了偏頭,避過一個正向這邊走來的弟子的目光,說話時的呼吸掃過不經意地掃過周延的耳邊,他的腳步頓了頓。
“我早已辟谷,你若想吃,我讓人做了給你送來。”周延邊走邊說,前方的弟子正跟他打招呼,便聽他說:“稍後将晚飯送一些到我房裡。"
那名弟子怔了一下,立即答是,偷偷打量了一下周延背上人的後腦勺,被周延冷冷掃了一眼,連忙腳步匆匆地離去。
宋和衾對這些完全不知,隻琢磨着這事兒是不是有些麻煩人家,但現在的他着實沒辦法,他對這裡的人和事完全不了解,連原主在這裡如何生活的不清楚,隻能求助于人。
周延把他背進了自己的房間,宋和衾趕緊輕拍了他的肩,“可以了,放我下來吧周延。”
宋和衾迫不及待的從周延背上跳下來,腳落地的時候疼的心都顫了顫,但他壓着牙裝作若無其事,扶着桌子坐了下來,見狀,周延便去室内衣櫃中拿了衣服換上,又走到宋和衾身闆挪了凳子坐于一旁。
兩人相對無話,宋和衾是沒什麼能與周延可說,周延則支着額時不時地打量他一眼,宋和衾不由得挺直了腰背,最後實在受不了他的眼神,便把視線轉向他,清了清嗓子:“你,你有話要說?”
“沒有”,周延注視着他的眉眼道。
“那你老盯着我幹什麼?”,宋和衾不耐的一揮手。
“你又不是姑娘家,看兩眼怎麼了,要我負責麼?”周延嗤笑一聲,反唇相譏道。
宋和衾微瞪大了眼震驚了,暗道:這賊人,膽敢用我的話套路我!随後心念一轉,忽然有些明白了,心想周延莫非是喜歡原主,難怪一直纏着原主,這可不妙了。宋和衾一直以直男自居,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的想法很直,好比如果有長相俊俏的小姑娘或小夥子在七夕節這天送給他花,他不會首先認為對方這是在向他表達好感,而是堅決不收,且還要加上一句:謝謝,不用不用,我不買花,我沒錢。且動作迅速的遠離當事人。
偷眼打量了以下周延,見這人神情舒展,帶着邪氣的眉眼透着淡淡的笑意,宋和衾不禁暗自叫苦,他又不是原本的宋和衾,怎麼知道原主心裡怎麼想,但看周延對原主的态度,便疑心周延這隻能算單戀。
好在這磨人的局面沒有維持太久,稍時,飯菜上來了。宋和衾看了看,覺得還不錯,有菜有湯,在動筷之前他問周延吃不吃,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于是宋和衾微一點頭,心滿意足端飯扒飯。
飯剛吃到一半,此時一陣振聾發聩的鐘聲響徹天際,宋和衾被驚的猛地咽下一團菜葉子,隻見身旁的周延皺了皺眉,神色不太好。
“是思危?發生了什麼大事?”他低聲喃喃了一句。
宋和衾心中也隐感不妙,問道:“什麼思危,怎麼了?”
聞言,周延擡眼看他,倒并沒有對他的疑問表示不耐,“思危是一口鐘,就是你現在聽到的鐘聲,輕易不可啟動。一旦累及蒼生之事,便會有專人去敲響。”
愣了一下,宋和衾梗着脖子咽下最後一口飯,放下筷子,“啊…那這,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大事?”
不知為何,周延竟然飛快的勾了勾唇,漫不經心道:“改天換地,乾坤颠掉之事。”
宋和衾有些傻眼,不知該做何反應,更對此沒什麼概念,摸了摸鼻子,喃道:“這...确實是大事。”
“飽了麼?”周延看了看桌上的飯菜。
點了點頭,宋和衾答“飽了”,然後他見周延去床邊取下來一把劍拿在手中,對着宋和衾一揚下巴:“跟緊我,待會兒不要亂跑。”
宋和衾依言站起身,跟着周延快速走出房門,出門隻見衆弟子紛紛朝着同一方向走去,期間他還看見那日潑他水的少年,那少年遠遠得看了這邊一眼,與周延對視片刻,便将目光轉向宋和衾,皺了皺眉,像是很不理解他為何出現在周延身邊。
“師兄,你帶着他做什麼?”那人幾步走來,順便瞪了宋和衾一眼。
見狀,宋和衾撇了撇嘴,心道,可不是我要跟着你師兄,是你師兄非要我跟着,不對,也不是自己,而是你師兄暗戀原主。
說着,他竟直接推了宋和衾一把,宋和衾不禁向後一退,臉色變了變,啧,腳疼!
不想周延直接握住了那人的手腕,警告般的斥一聲:“路遙!”
少年不甘地收回手,然方才不及細看,此刻卻發現宋和衾發絲有些淩亂潮濕,且身上衣衫不整,他眯眼細看,受驚一般指着他:“你,你,你怎麼穿着我師兄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