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硯搖了搖頭,斟酌道:“師父定不是想讓你報答他什麼,和衾,你不用太過在意。”
清行長老對他并無所求,這宋和衾倒是能看出來,這清行長老一看就是個清心寡欲淡泊甯靜之人,難得自己走了大運能在這裡遇到他,應柳,還有明硯,或許也可以算上周延。
若是沒有他們,宋和衾自覺他一個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的異鄉人,簡直難以在這裡生存下去。
想到此處,宋和衾不禁感歎道,自己日後要是有命活着回去,必定也會舍不得他們。
“和衾,你如今有了劍,那我們便可以一同練劍了。你若有不明白得地方玩,隻管問我我,或者還可以去問師父,你這麼聰明,學什麼都能成功。”明硯雙眸發亮,像是對他十分有信心。
接受到他的鼓勵,宋和衾笑了笑:“嗨呀正好,我不會的可多了去了,到時候你可别嫌我煩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嘻嘻哈哈地就将此事揭了過去。
李嚴慶與陸正千通過幾日的觀察,發現宋和衾每日午後都回去清閑峰一趟,且必會經過那邊樹林,于是李陸二人找上了路遙。
“路遙師弟,怎麼好些日子不見你與周師兄一道了,難不成是因為宋和衾,讓周師兄冷落了師弟你?”李嚴慶故意挑釁道。
路遙前幾日跟周延的确因為宋和衾大吵了一架,可他從前是舍不得與周延說一句重話的。
路遙的家世不俗,但因為從小體弱多病,被算命的先生說過活不過二十歲,除非遇到貴人。
他自是有幸遇到了,而這個貴人便是清雲峰長老齊無修。
齊無修未成仙前曾受過路家祖上恩惠,如今見路家都快要絕後了,不得不将路遙帶回了禦靈宗親自教導。
周延也是齊無修的徒弟,兩人因為一師同門的緣故,走得便比别人近些,再加上周延能力天賦都極其出衆,路遙不知怎的生出了傾慕的心思。他時常跟着周延,搶着幫他做事,自以為是周延最親近之人。但是自從宋和衾來之後,他發現周延是越來越喜歡去招惹那個廢物。
路遙覺得很氣惱,周延總說是因為見不得宋和衾那麼無能,說對他很是厭惡。
在外人看來,周延的确是經常找宋和衾的麻煩,可隻有他看的清楚,周延明明是對宋和衾上心了,不然不會總以欺負之名,趕走其他想要教訓宋和衾的人。
直至那一日,他悄悄跟在周延身後,見他又去找了宋和衾。不得不承認,即便那個廢物再是落魄,他依舊有着清高的資本,他若隻是單單長的好看也就罷了,可他那副皮相,偏偏就與旁人有着雲泥之别,無人可與之并肩,且他仿佛總是目中無人清冷涼薄的模樣,越是這樣,就越引人想要将他從雲端上扯下來,想看他摔地粉身碎骨。
他見周延故作冷臉,攔下本來步伐匆匆的宋和衾,路遙從不曾見過周延臉上出現過無錯慌張的神情,如今倒是有幸看了個全。
想來在喜歡的人面前,不管是誰,都如同置身塵埃之中。當年在路遙看來,周延低聲下氣訴說了傾慕之意,而宋和衾聽後卻隻是驚訝了片刻,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如此,路遙便更恨宋和衾了,他珍而重之的人,被他毫不在意地輕易拂開,仿佛他從來沒将之放在眼裡過。
路遙替周延感到難過不值,他覺得以周延那樣的人,若是喜歡上了别人,那人就該感激涕零才對,宋和衾這人未免太過不知好歹了!
他想給宋和衾嘗點教訓,于是他放出謠言,對其他人道宋和衾愛慕召宿上仙,且勾引同門弟子。
路遙不擔心自己會被發現,因為他知曉那些同門可不會管這些話是真是假,反而宋和衾越是不堪,他們便越是高興。并且他們甚至不吝于在這些謠言的傳播上,出一份自己的力。
“關你們什麼事?好狗不擋道,你倆給我滾到一邊去。”路遙雖然厭惡宋和衾,可他向來眼高于頂,對這些混賬似的東西也沒什麼好感。
世人皆道禦靈宗根基深厚門規森嚴,但在這表面的嚴厲之下,不知掩藏着多少醜惡之事。
宗主與三位大長老常年地隻注重于天下安危,而其下分設的衆多管事長老卻良莠不齊,禦靈宗内權利紛争眼中,這仙門内,也是以權傾軋的利益場,收進來的弟子,出了真正有天賦的,花錢用權進來的也不在少數,他們也不是沒想過看淡名利,可這世上能成仙成佛的又有幾個?
“路遙師弟何必火氣這麼大?我們知道你也看不慣宋和衾,不如我們聯手,整治一下他如何?”陸正千笑了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
路遙嗤笑了一聲:“我看不慣他與你們又有什麼關系,我看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陸正千憤怒地正要動手,被李嚴慶笑着攔了下來。
“路遙師弟稍安勿躁,實話說,你對周師兄的情誼我們都看在眼裡。可那個宋和衾算是個什麼東西,他什麼都不用做,便讓你的周師兄圍着他團團轉,他一個連禦劍術都不會的廢物,憑什麼呢?”李嚴慶義憤填膺振振有詞道。
“我隻是想,若是讓周師兄他們都看清了宋和衾的真面目,或許他便不會如此忽視你的好處了...”路遙聽他們說的言之鑿鑿,仿佛化身了嫉惡如仇的衛道者,迫不及待地要除魔衛道一般。
路遙盡管一個字也不信,不過能讓宋和衾不好過,他倒是也願意試上一試。
路遙饒有興緻地等他們說完,挑眉道:“哦?那需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