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宋和衾笑了笑,心底也沒太在意:“呃,沒事。”
周延默然點頭,注視着他的神情,遲疑道:“你之前,可有過全身突然喪失了知覺,連話都講不出來的時候?”
聞言,宋和衾猛地一擡眼,沉聲道:“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就在你出事那日,我曾在李嚴慶房中找到兩個藥瓶,其中一個的藥效,正好與你的症狀相似。”周延皺着眉,暗道果然如此。
“你有沒有,有沒有被别人…”,見周延突然支支吾吾地問不出來。
宋和衾主動道:“那日我在樹林遇到了一個人,但我不确定他是否是腦子有些問題,之後便被他撲倒在了地上。”
周延聽後神色一緊,宋和衾繼續道:“本來我是可以躲開的,但那時身體不知為何僵滞住了,後來那個妖怪出現了,我就以為是他做了什麼手腳。”
見他神色無恙,周延略略放了心,思索着:“可你那日穿的,是誰的衣服?”
宋和衾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我說了,是一個朋友的。”
如此,周延便不再多問,兩人一時無話可說,過了片刻,宋和衾按耐不住正要走人時,隻聽身後道:“過幾日我要随師父前往青州除妖,大概要半個月才能回來,你如今已然是召宿上仙的徒弟了,沒有人再能欺負你,宋和衾你...”
宋和衾腳步微頓,卻并未轉身。随後邁步向前不再停留,舉着右手揮了揮,朗聲道:“周延,祝你此去,一路順風。”
周延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緊繃着唇,神色晦暗。
此刻,清雲峰路遙屋内,周延将兩個小藥瓶甩在他面前,表情冷然。
路遙低頭看了一眼,臉色僵了僵,故作自然道:“周師兄這時何意?”
“路遙,我說過,不要你擅自打他的注意,這次便算了,若有下回,我不會輕饒了你。”周延語氣冷厲道。
路遙看着藥瓶,聽後竟然笑了笑:“周師兄這般維護他,可宋和衾似乎并不肯接受師兄的一片好意啊。”
誰知周延卻也勾了勾唇,道:“确實是我一直纏着他,他生氣也是應該。”
聞言,路遙神色怔忪,覺得周延的态度似乎變了,他之前從不肯承認自己對宋和衾的任何感情,如今這語氣,倒似坦然面對了這份情感。
宋和衾回到清行峰,見明硯匆匆走來,好奇道:“明硯,出什麼事兒了,這麼慌裡慌張?”
“我正找你呢和衾,師父說崇陽那地方出了邪祟,讓我們趕緊收拾一下,去那邊捉妖呢”,明硯看見宋和衾時眼前一亮。
“什麼?也帶我去麼?”宋和衾指了指自己,驚訝道。
明硯點了點頭,道:“是啊,你現在是師父的弟子了,自然得跟着他,且多些曆練對你日後的修行也有所幫助。”
宋和衾摸了摸鼻子,暗道,對啊,理論不如實踐,我要通過最後的比試才去南疆,還是早些提升一下實力才行,至少能打一打小妖怪什麼的。
“那我們何時出發?”宋和衾激動道。
隻見明硯擡頭看了看天色,道:“約莫還有一刻鐘。”
宋和衾聽後便是一愣,脖子一梗:“這麼快?”
還沒等明硯回應,隻見宋和衾快步跑進自己的房間,在外面也能聽到他的聲音:“明硯你也快去收拾吧,我東西有些多,估計得有一會兒。”
“嗯?好,不過和衾,師父說帶兩件換洗衣服就行,不用準備太多。"明硯在外面喊了一聲,不知道宋和衾聽進去沒。
宋和衾将這些日子收到的仙家寶貝全部收拾好打包了,不過等他背着大包小包與召宿明硯會合時,那二人手中空空蕩蕩的,一陣清風過後,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好在召宿與明硯都為對此多言,明硯還主動将他的包袱接過放在了自己的萬象袋中。
走之前,宋和衾還找了個借口溜去清閑峰給應柳留了封信,這封信中僅有寥寥幾字,實在精簡至極,寫着:應兄,我有事要離開幾日,你好好保重啊,宋和衾留。
由于宋和衾尚不能熟練的禦劍,因此便由召宿親自帶着他,一站上那單薄的劍身,宋和親在半空中向下看了看,身體猛然一抖,躍躍欲試地伸了伸手想去夠召宿的衣袖。
“若是害怕,便靠近些。”隻聽召宿淡道。
宋和衾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但幾人越飛越高,他的腿也跟着軟了軟,身體随之搖晃了一下,閉着眼宋和衾隻覺頭皮一緊,反應過來時,他的雙手已經緊緊地環抱住了召宿的腰,恨不得将對方當作一顆大樹,兩條腿也纏上去。
召宿也怔了怔,垂眸看了看環在腰間的手,神色一頓,随後繃着面容,移開了視線。
“師,師父,你不介意吧?”宋和衾還是覺得這樣比較安全,因此紅着臉皮,就是不肯放手,且還無意識地收緊了些。
召宿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微一搖頭,聲音清泠:“無妨”。
兩側的風吹得召宿的頭發直往宋和衾面上飛,冰冰涼涼的發絲掃過臉頰帶起一陣癢意。
在多次被蓋住眼睛後,宋和衾忍無可忍,松開一隻手握住召宿的頭發,然後牢牢摁在他肩上。
腳下的劍不知為何突然一抖,宋和衾被吓得顫抖着嗓子叫了一下,單身将召宿抱得更緊了。
召宿本來想問他在身後做什麼,見狀隻微張了下嘴,沒說什麼。左手手指轉動了幾下,兩人身前的風便立即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