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的人并不這麼想,他們隻覺得妖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因為他們本身就惡,反過來如果妖落入人的手中,那麼妖也必死無疑,從來都是這樣,人與要天生就該敵對。因此那件命案一出,鎮上的人無不惶惶度日,白日裡倒還好,可一到晚上便家家緊閉門戶,連打更的都不出門了。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出事了。這次死的仍舊是個婦女,死狀同上次那個類似,不過這次是掉在房梁上失血過多而死,他家男人當晚發現時也給吓了個半死,第二日便去找鎮長報案了。
“當晚發現的為什麼要等到第二日才報案?”宋和衾不解道。
“因為他擔心家中的兩個孩子,他家住的地方較為偏僻,周圍都沒什麼鄰居,也不敢自己一個人出門找人,隻能捱到白日。”葉行川搖了搖頭,眉頭緊縮,似真的對此感到痛心。
“由于兩起案子像個時間不長,且死者相似的死法,大家越發覺得此事是妖所為,便集齊請求二叔,讓他們請仙長前來降妖,我二叔之前也有認識的人在仙門之中,輾轉地就找到了禦靈宗門下,有大名鼎鼎的召宿上仙幫忙,想必不久便能結案。”
宋和衾聽他誇贊召宿,自己心中也挺快慰,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确實,你們找對人了,師父他老人家的實力可是天底下數一數二。”
雖然沒親眼見過召宿捉妖,不過宋和衾就是莫名地對他十分信任,不知不覺間就誇下了海口。
聞言,葉行川突然對着他躬了躬身,誠懇道:“如此,那便勞煩仙師與二位小仙長了,事情解決後,葉府必有重謝。”
見他這麼莊重,宋和衾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清聲咳了咳,整了整頭發,沉聲道:“葉公子不必多禮,師父他老人家并不在乎什麼名利,主要是心性慈悲,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麼,。”
說完,宋和衾見葉行川眼神中的敬佩越發濃重,深覺這番話突出了召宿淡泊名利的高人形象。笑了笑,正要再多說兩句裝一裝,卻被明硯打斷了。
“和衾,師父叫你進去。”明硯對着葉行川禮貌的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那在下就不打擾各位了,請仙長們稍做休息,晚飯之前我再過來。”葉行川回禮,又快速地看了看宋和衾,緩步離去。
目送葉行川出了院門,宋和衾轉身三步并做兩步跳上房門前的台階,輕聲問明硯道:“師父何事找我啊?”
明硯自然不知,搖了搖頭:“應該是有事交代,和衾你快進去吧。”
宋和衾眼珠轉了轉,輕拍了下明硯的肩膀,邁步走向召宿的房門。
不知為何,他總不是很習慣與召宿獨處,可能是因為他話多,而這個師父話有很少,但是宋和衾自覺自己是個從不冷場的人,怎麼會這樣呢?
一邊走,宋和衾一邊思索着問題出在何處,不覺自己已經将心中的話給念了出來。
“怎會哪樣?”召宿坐在桌前,坐姿挺拔如青松,氣質凜冽清冷。
“呃師父,我是想說,為什麼妖要殺人呢,而且兩次都是女人,但她們的死法相似卻也有不同,它有什麼目的呢?”宋和衾摸了摸鼻子,想着要不要搬個凳子坐下說話。
召宿看了眼他的小動作,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啊?好,謝謝師父。”慢吞吞的走過去,屁股剛挨着凳子,召宿便遞給他了一杯茶。
宋和衾下意識接過喝了一口,吐出口熱氣,确實有些口渴了。
“殺人的是妖,可人卻不一定都為妖所殺。”召宿垂了垂長睫,修長的手指在茶杯沿上輕點了一下,沉吟道。
宋和衾放下杯子,腦子轉了轉,道:“師父的意思,是指這兩起案子并非都是妖所為?”
召宿并不與他猜謎,直接道:“妖也是惜命的,并不會在極其相近的時間段裡,在同一個地方制造相同的死法,它們不會刻意暴露自己的行蹤…”
宋和衾聽得覺着有道理,召宿經常與妖打交道,自然熟悉他們的習慣,他越聽越入迷,渾然不知自己欺身與召宿越靠越近。
見他随手拿起自己喝過的茶杯放在嘴邊抿了抿,召宿眼神微動,言語一頓。
“我就覺得那妖是來尋仇的。”宋和衾最後總結道,拿起壺要往杯中加水,但壺中已經沒水裡,他愣了一下,心虛地看了眼召宿:“師父,我不小心給喝光了,我再給你打一壺去。”
召宿見他起身就走,一溜煙的沒了人影,視線專注地落在宋和衾方才觸碰過的杯沿上。良久,才合動了下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