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會了的姜松連忙跟上,結果迷迷糊糊地來到了藥房,莫名其妙地跟着一幫屁點大的小童學認草藥。
陳鼎隻留下一句,今日内記住這一筐藥的名稱,就回去就診了。
不是,我堂堂無妄門大護法,你讓我在這裡認藥?和一堆小屁孩一起?
姜松歪着嘴,眼睛賊溜溜地轉,壓根不打算學。
結果身邊的小童還拍了他一下,“喂,來了就認真學,不要打擾師父。”
姜松咧開嘴,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小童的腦袋,眼見小童淚汪汪地就要哭出聲,一把捂住他的嘴,截住了可能送走他的哭嚎。
“不許哭,再哭就讓臭修士咬死你。”姜松敷衍地威脅了一番,這才開始裝模作樣地認藥。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姜松又迷迷糊糊的跟着小童去吃飯。
真難吃,和草藥一個味。
姜松第一次遇到讓鼠想幹嘔的飯菜,直接扔了碗筷離開。
陳鼎就診的屋子還亮着燈,怕是還在忙。
沒事幹的姜松一邊吃着自己的堅果,一邊在醫館内亂晃悠。大家都去吃飯了,剩下的人手忙着照顧病人,倒是沒人注意他。
就這樣,姜松竟繞進了一處别院,看起來安靜得很,隻有一個人的氣息。
姜松側頭,看向蹲在門邊的女子,“你是誰?”
等半天不見回答,姜松又靠近了一點,細看才發現,女子面容癡呆,雙眼無神,好像是個傻子。
不過這張臉,若是眼清目明,那便與另一個人一模一樣——秘境内的陳小姐。
被靠近的人吓了一跳,陳小姐害怕地往後躲,又莫名地笑了起來,“嘿嘿,你明日再來見我。”
明日?
姜松手指自己,“我嗎?”
“你明日再來見我。”陳小姐笑嘻嘻的,說完又擡頭看着牆,不再理會人了。
預料到不會有回答,姜松倒也不失望。但……
一想到姜逸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變成了個傻子,他就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這樣想着,姜松又試探着問,“姜逸在找你。”
誰知這話出來,陳小姐竟也沒有反應。姜松微微歪頭,發現自己想不出什麼法子。
“啊!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身邊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動靜。
姜松回頭,發現是送飯的侍女。
好吧,被發現了。
沮喪的姜松突然聽見陳小姐欣喜的聲音,“啊!來飯啦!”
大哥,你在陳小姐心裡的地位還不如一頓飯。
姜松心酸地想着,配合着被随後趕來工人綁成一團。
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沒等他想明白,陳鼎便已經趕到了。他急匆匆地檢查着陳小姐的情況,确認對方一心隻有吃晚飯,才安心地放她走。
銳利的眼神終于落到了姜松身上。
陳鼎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等空無一人時才開口,“你就是為了小女而來?”
看着橫眉怒目的陳鼎,姜松不敢說出這個是。
說來也怪,陳鼎明明是個普通人,竟然能讓他畏畏縮縮,他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姜松一邊在心裡譴責自己,一邊安安靜靜地龜縮在原地。
“陳氏醫館不接待修士,一般也不接待妖。”
姜松猛地擡頭,剛打算開口否認,“我……”
“一個嚴格管控妖的地界,家家戶戶放一個識别妖力的小玩意兒很難想到嗎?”陳鼎攤開手,掌心中是一枚正在發光的石頭。
那豈不是他一來就被發現了?怪不得當時陳鼎妄想把他打出去。
姜松突然捕捉到陳鼎的話頭,忙說,“一般不接待妖,但我是來求學的。”
陳鼎沒反駁,“你叫什麼名字?”
一個姜字還沒說出口,姜松慌得差點咬到舌頭。不行不行,陳小姐都成傻子了,不能暴露和姜逸的關系,不然指不定要被掃地出門。
“陳松。”腦子裡隻想到陳生的姜松面上露着乖巧的笑,心裡已經把這位同族叛徒罵了八百個來回。
“稀奇,還是本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諷,總之姜松不打算接話茬。
陳鼎緩了會,才開口,“若你隻為求醫,就留下安心學,若為别的,就此離開,我不報官。”
心懷異心還能留你報官?一爪下去你就一命呼嗚了。
姜松不屑地想着,面上乖巧應下,“我定認真學醫,謝謝師父。”
這事就此翻了篇,姜松也成功入住陳氏醫館。
他在心裡一陣歎服,這陳鼎的膽子是真的大,又知道他是妖,又懷疑他對陳小姐心懷鬼胎,居然還能留他。
不愧是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