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你下午有事嗎?”
“沒,怎麼?”他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徐向迩狠了狠心,終究是主動發出邀請,“今天你救了河狸一命,我帶你去玩吧。”
陳弋想說倒也不必,可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竟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嘴巴翁張,最後隻是點了點頭。
徐向迩将他趕到副駕,自己坐上駕駛座,催促他,“陳總,系好安全帶,咱們保護河狸小分隊出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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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迩帶陳弋去附近商場裡吃了一頓上次沒能吃到的湘菜。
然後帶他前往目的地,商場三樓的電玩城。
節假日的商場人滿為患,電玩城裡也摩肩接踵,人潮最擁擠的地方是跳舞機,都圍在四周看玩家跳街舞。
徐向迩瞥了幾眼,就去前台的機器掃了兩張卡,分别充值了一百塊。
她遞給陳弋一張卡,“喏,陳總,今天大玩特玩吧!”
“怎麼玩?”
“啊?”徐向迩回過身,看他站在出币機旁,和周圍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你沒玩過?”
“沒有。”
“好慘,你沒有童年。”
那确實沒有。
陳弋斂眸,翻看那張卡,沒有回應。
徐向迩,你這張死嘴。
人家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童年都在學習好嗎,你懂什麼啊!
“呵呵,沒事,陳總,跟着我。”
“我和你說,射擊遊戲不容錯過,特别解壓。”徐向迩帶着他來到射擊遊戲前,掃了卡先體驗一局,“每次我不想上班了,煩的想爆炸的時候,我就來打幾槍。”
陳弋站在一旁,抱臂盯着她,“因為我才不想上班的?”
徐向迩玩得放松,說話也毫無顧忌,“那倒不是,無論上司是誰,該讨厭的工作還是要讨厭的,誰會喜歡上班啊!”
接連打倒好幾個喪屍後,她伸展手臂,笑得肆意,“陳總,你們這種人是不會懂上班是多麼痛苦的,感覺在被吸□□力,每天都要帶着面具假笑,就為了那幾個錢,天天違背自己的意志。”
“是嗎。”陳弋輕挑眉毛,走到另一側,插上消費卡,也拿起槍嘗試打一局,他眼睛盯着電子屏,卻還依舊在回應她,“可哪怕你隻是為了那些錢,你也挺認真的,做事也負責。”
屏幕的喪屍往前湧動,而徐向迩卻接連出錯,錯過一個又一個攻擊喪屍的機會,她微微呼氣,“陳總,就算你誇我,我也沒有錢給你。”
“無所謂,我也不缺。”
“……是不缺。”徐向迩放下槍,拿着卡轉身去尋找其他空閑的遊戲機。
心理醫生的話,他又忘記了。
說尖酸刻薄的話,不是他的本心。
陳弋追上她,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可盯着徐向迩幹淨的後頸,他懸在空中的手收回,輕咳兩聲,“徐向迩?”
“怎麼了?”她指着籃球機,“去玩那個吧,陳總。”
吃飯時徐向迩簡單紮了個低馬尾,此時有些松散,縷縷碎發落在白皙的頸側,她摘下皮筋想重新紮上時,皮筋一下彈了出去。
丢出一道弧線,落在陳弋的腳邊,他彎腰拾起,低眸看着她。
他的聲音在喧鬧的環境下,卻穩穩落進她的耳中,“你是不是很想擁有自己的房子?”
徐向迩伸出的手頓住,眼睫顫抖,擡眸掃了他一眼,從他手中拿過皮筋,迅速紮起馬尾,“對,很想很想。”
“那你離自己的目标還有多遠?”
“問這個做什麼?”徐向迩啟動籃球機,利落地拿起籃球,擡高手臂投入籃筐。
站在一側的陳弋,視線追随着她,“大概是在踐行你的提議。”
什麼漏了一拍,籃球沒進筐。一個,兩個,都沒進筐。
那移動的籃球筐,有點像徐向迩此刻不平靜的心跳。
節假日不該出門,吵鬧的氛圍讓她無法心靜。
“我玩這個老厲害了,可能今天人好多,影響我發揮。”
聞言,陳弋低低地嗯了聲,他拿起籃球往裡投,一個又一個全中。
徐向迩隻好站在一旁,看着陳弋投籃,擡起又放下的精壯臂膀,甩出的輕盈弧線,襯衫下若隐若現的身體線條,輕松就能渡過來的淡淡清香,他似乎換香水了,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這副認真又專注的模樣,和在公司時開會簡直差不多的死樣。
她翻了個白眼,轉身去玩賽車遊戲,嘴裡小聲抱怨,“怎麼到這也要炫耀,無語了!要是我狀态好,準比你更厲害,哼哼!”
兩人玩了兩個多小時,陳弋雖然沒有玩過,但她一教,他就能夠輕松掌握。
結果,每次都是她落後。
不過勝負欲是其次啦。
徐向迩看着專注玩遊戲的陳弋,扯了扯嘴角,大概有成功調動他的情緒吧。
走出商場時,天色黯淡,周圍亮起璀璨的路燈。
已是晚上六點,天空又飄落淅淅瀝瀝的小雨,絲毫不影響來往的行人。
徐向迩伸手試探雨的大小,側過頭問陳弋,“太好了,雨下得不大。陳總,你着急回家嗎?”
陳弋的耳邊似乎已經浮現家裡那些魚缸發出的運作聲,不知多少條魚在其中遊蕩。
可此時有更溫和的存在。
“不着急,你有什麼安排?”
“不着急的話,我帶你去體會一下普通打工人的完美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