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存秋從何旭口中得知傅柏甯送了個東西到一樓前台時,相當意外,來都來了,卻不上來?都沒給他說一聲就直接走了?
這是幹嘛。
說實話他現在已經不太生氣了,以前畢竟是以前,不能老揪着過去不放而影響了當下,得往後看。
但就是心裡有些怄得慌。
話說回來,傅柏甯給他送東西,這是什麼意思?昨天他生氣生得……說實話挺突然,挺莫名其妙的,對方未必知道他在想什麼。
所以——
他打算先看看傅柏甯送了什麼。
何旭把東西放下時,他就知道了,毫無疑問,這是個蛋糕盒!
他看了看自己手邊剛泡好的一杯紅茶,遞了個贊賞的眼神給助理,是知道事兒的,對方出去後他仔細拆開了不大的盒子,從夾層裡找到了前台說的寫了字的硬卡紙。
上面是幾行流暢的行楷,鋒芒内斂,隻是看着就賞心悅目,更别說這些字的内容了——
“存秋:
“你昨晚是不是想起來之前我們倆因為其他人發生的不愉快了?我再次跟你道歉,以前我确實做的不對,以後絕對不會再那樣了,不生我氣了好不好?
“今晚我請你吃飯,等你。
“柏甯”。
謝存秋一個字一個字看下來,最後目光停留在落款的名字,看了好大一會兒,幾乎要把這些字都烙印在腦海裡。
半晌,他輕笑了聲,翻過卡紙,背面是餐廳的名字。
他把硬卡紙夾進筆記本裡,又收到帶鎖的抽屜裡,這才把盒子完全打開,裡面是個矮墩墩的薄荷奧利奧慕斯蛋糕,非常适合夏天。
傅柏甯這邊,午餐後就收到了謝存秋發來的消息,一張照片,是空空如也的蛋糕碟。
他等了會兒,确認沒有新消息,這才簡單回複了一句“晚上見”。
貓科動物,多少是有點傲嬌在身上的,順毛捋一捋,哄一哄,應該就能消氣了吧,對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晚上他提前到了餐廳,把餐桌上的布置做了一點點微調,在謝存秋進門時,他起身為對方挪了挪椅子,微微笑道:“來啦,坐。”
謝存秋看了眼傅柏甯,對方神情溫和且放松,這讓他無形中舒了口氣。
謝存秋落座後,傅柏甯自自然然地在對方肩頭輕輕拍了拍,這才返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謝存秋沒發覺不對,看到桌上花瓶中的黃色郁金香,這個花的花語……好像是表達歉意的,應該不是巧合。
他直接問道:“這花,你特意準備的?”
“嗯,昨晚上抱歉惹你生氣了。”
謝存秋擡手撥了撥郁金香的花瓣,沒看傅柏甯,臉上沒什麼表情,語調也冷淡得很,顧自道:“比起郁金香,我更喜歡黃玫瑰。”
花語有重疊的部分。
傅柏甯想了下,輕聲笑道:“好,我記住了,不過我可不想還有用得上的時候。”
謝存秋回了聲鼻音,不說以後,這次……
他心緒稍轉,語調輕快了些,調侃道:“送東西讓别人送就行,親自跑這一趟,不知道的還以為傅總兼職跑腿呢。還有,你自己送就送了,都到了樓下也沒想着上樓坐坐?”
傅柏甯頗有點無辜道:“那當然是因為我們關系好,我自己來不更有誠意嘛。
“還問我為什麼不上去,還不是因為你在生氣,氣頭上的時候當然不想見我,我哪兒敢去觸你的黴頭,别再讓你更生氣了。
“真要氣得狠了,我怎麼哄?”
謝存秋一噎,“我沒讓你哄。”
“我樂意。”
傅柏甯深知喵喵的心口不一,沒讓哄還把小蛋糕都吃完啦?嘴硬的哦。
他緊跟着問道:“吃起來怎麼樣?”
謝存秋垂了下眼簾,再擡起眼時,剛才的情緒波動已經藏在了眼底,道:“相當好,唯一可惜的是盒子上沒有店鋪名字,是在哪兒定的?”
傅柏甯但笑不語。
謝存秋盯着傅柏甯看了會兒,眼睛一眨,一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不由得微微傾身靠近了些,“那個蛋糕……是你自己做的?!”
傅柏甯淡定道:“這才更有誠意。”
哇哦~謝存秋定定地看着眼前人,飯都忘了吃了,“柏甯,你真是……真的是給了我太多驚喜。
“蛋糕很好吃,拿去參賽都一定能拔得頭籌!”
謝存秋看過來的眼神都帶着小星星,傅柏甯被其中的燦然給晃了眼。
一雙桃花眼褪去了漫長凜冬的冰封,靈動起來,越發明朗透亮,或許隻有整個春天的春光都融化在裡面,才有如此的明豔。
清淩淩的。
而他有幸讓這片桃花為他而盛開,這大抵是别人沒有見過的光彩。
他眉眼舒緩,笑道:“你喜歡就好,有機會再給你做。”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傅柏甯看着謝存秋明顯上揚的情緒,偏過頭補充道,“對了,還有,我之前隻是閑着沒事了做一些,這是我第一次做蛋糕給自己以外的人吃。”
聞言,謝存秋心頭輕輕一顫,接着柔軟下來。
第一次。
他喜歡第一、唯一這樣的字眼,傅柏甯能這麼說、這麼做,是不是也說明在對方那裡,自己還是有點地位的?
他沉默着吃了幾口菜,放下了筷子,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該道歉的人是我,以前的事情不該牽連到現在,隻是看見賈書甯……
“抱歉,我不該沖你生氣。”
傅柏甯聽着,不無意外,不是意外謝存秋生氣的原因,跟他猜的八九不離十,還是跟以前有關,因為反感賈書甯而遷怒了戀愛腦的他,準确來說是原主。
可對方又不知道他是穿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