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部作為新成立部門開放招聘。
應聘者們探頭左瞧右瞧,都沒找到傳說中的何副将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身軍裝的年輕男人,拿着名單坐在房間内唯一的闆凳上。
他目光沉沉,聽到應聘者們踏入的腳步聲也不曾擡頭,直到所有人入場,他才倏然起身。
一片純白的訓練室随着男人的起身,四周延展開來形成望不見邊際的茂密森林,猛獸的聲音從遠處遙遙傳來。
天空清朗,日頭正毒。
全息拟态訓練室,在這裡的一切感觀都将是真實的,危險也同樣。
“接下來考核開始。規則很簡單,不要被我碰到,我會給你們半個小時熟悉地形,半個小時後,你們會分批收到鎖定信号,鎖定期間的十分鐘不被我抓到就算暫時安全,直到剩下十個人為止。”
應聘者們面面相觑,不等他們進一步詢問,又聽到男人的聲音。
“我會從離我最近的人開始鎖定,你們可以出發了。”
合作的意願被沖淡,第一個人迅速轉身踏入林中。
接下來便是其他人一個個的,或往不同方向跑去,或彼此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朝着同一個方向出發。
留在原地的本場考官重新坐回那張在森林中極為突兀的椅子,繼續看向手裡的名單。
遠處的考生回頭看了一眼,便遙遙與男人擡起的眼眸對上,深沉的黑眸距離太遠瞧不清晰,卻讓人發自内心畏懼。
他縮回頭,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等到所有人走遠,阮錦才又低下了頭。
那份寫滿考生姓名資料的名單已經被翻到了最後的空白頁,密密麻麻重複的是一個兩個字的簡單名字。
與考生想象的掌控全局不同,此時的阮錦大腦空空,無心考核,期待着考核結束可能發生的一切。
直到半小時後,計時器響起。
再度整裝起身的男人眸色微暗,目光鎖向不遠處的幾個方向,活動手腕。
“工作時間到,該認真了。”
……
何煦收到消息,有他曾經在軍校進行講座,加上軍部各方推薦,不管是新生還是一些調崗的軍部老将,使得機甲部開放招聘的第一年報名人數衆多。
殷飛揚也擔憂詢問他打算如何篩選。
何煦:“……”
怎麼做?當然是交給下屬解決。
真正合格的上位者是從來不大包大攬的,他從殷飛揚身上早已學到這一點。
而且以阮錦對于開屏的渴望,這件事他會處理得比誰都上心。
祁朝:“何副将?”
何煦按下淡淡的不悅,擡眸等待後文。
作為作戰部的隊長,祁朝的性格一向說一不二。早年更是因為公然在軍部裡吐槽何煦引起衆怒,他也滿不在乎,直言直語。
何煦正是看中這一點。
現在,不知道為什麼,請了一天假的祁朝将他約在咖啡廳,卻是猶猶豫豫半晌也吐不出一個字。
何煦本打算回軍部收拾東西。
對于他這樣不熱愛社交與旅遊的人來說,難得一個月的假期當然是好好宅在家裡度過。
奈何之前因為種種原因,住宅選址太過偏僻,訂票還需要提前準備。
祁朝措辭了半天,最後一點開口的勇氣都差點流逝,冷不防捕捉到何煦一閃而過的不悅。
祁朝深吸一口氣,道:“你知道你選中的那個新人喜歡你嗎?你将他放在身邊當副将真的不會擔心……”
何煦:“我知道。”
祁朝:“……他會,等等你知道?”
何煦:“他雖然沒有明說,但也差不多了。我給了他一次機會,如果他明确要個答複,我可以試試。”
祁朝:“等等,等等,你不是喜歡宋小姐嗎?之前見你辦公室裡有她的相冊。”
何煦打斷道:“是我們三個的相冊,宋雅雅和我與殷飛揚一起長大,那本相冊裡有我們過去的記錄。再者,你見過那本相冊應該知道裡面隻有年少時期的照片,那麼小的年齡懂什麼感情?我隻當她是我的妹妹。”
祁朝想要辯解兩句,如今的孩子們成熟得可早,他上幼兒園的侄女已經拉着男同學的手念叨着未來要結婚,雖然童言無忌當不得真,但是年齡再長一些也不無可能……
有可能嗎?
祁朝對上皺眉的何煦,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不認可太過笃定,像他刻闆又認真的前教官。
仿佛在說:絕不可能。
祁朝啞然,又道:“你怎麼會選他?我以為你會挑選更加……”
他想了想竟選不出合适的人選類型。
或許在他,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好像沒有與何煦般配的另一半。
年輕氣盛的阮錦的臉在祁朝腦海中一閃而過,被他快速搖晃腦袋揮退。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何副将一定是吃虧的那個。
何煦:“更加什麼?隻是試試。而且他還沒能将感情挑明,也不一定會到那一步。你就轉告雅雅,不需要太擔心我,去迎接她自己的生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