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曾相識又盡是陌生,燕宜春很快回神:“啟禀王妃,微臣去南方赈災,這兩日剛到京中,來不及給王爺王妃賀喜。”
陸尋看蘇清沅對着燕宜春笑,一股無名火竄起來,偏偏人又是他叫來的,暗暗握緊拳頭,就再忍一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用到這燕宜春。
“燕大人真是能者多勞!”陸尋輕輕叩椅子把手。
誰讓他這麼多勞的,若不是太後自己也在服用那安神之藥,隻怕他現在墳頭草都有三尺高。
“都是微臣職責所在!”
“今日請你過來,你之前不是說了藥浴和針灸能治本王的腿?”
“王爺的意思?”燕宜春想不到他有生之年會從陸尋口中聽到他自己說出,願意治腿。
“你說本王這腿能治好?”
“微臣看過醫書曾記載,也曾走訪過幾個和王爺一樣傷勢的人,皆有所好轉。”
“也就是說沒有十成把握!”
“隻是這方法不會對王爺有其他損壞,較為保守。”
“王爺,我們可以試一試,不試怎麼知道有沒有效果?”蘇清沅忙道。
“那便試吧!”對上蘇清沅清澈的眼神,陸尋便想到昨夜無能為力的感覺,以前是他不想,現在是他不能,這兩者天差地别。
燕宜春忙去備藥熬煮,王總管也趕了回來,看着蘇清沅也在,站在一旁等待。
陸尋見狀,謊稱有些口渴,蘇清沅自告奮勇要去給他煮茶。
蘇清沅一離開,王總管忙上前:“王爺,查到了,這瓶子裡的藥是民間頗為流傳的壯陽之藥,有鹿鞭虎鞭熬制而成,一粒難求。”
“這麼說,這還是好東西?”陸尋有些心癢。
“這藥也隻有達官顯貴才能用上,隻是上不了台面,都是私底下買賣,因有人曾貪心多服,每次隻出售一瓶兩粒。”王總管掏出小瓷瓶,王爺遞給他的就隻剩一粒了。
“既然無害便好,你下去吧?”陸尋接過瓶子,藏進自己懷裡。
蘇清沅端來茶,待摸了溫熱才遞給陸尋:“王爺,茶好了!”
“既在府中,不用叫我王爺。”陸尋聽她叫自己王爺總覺疏離。
“那要叫什麼?”難不成像民間一樣叫夫君,想到這兩個字,蘇清沅耳根紅了一片。
“我行九,你便喚我九哥吧!”先皇有九個兒子,成人的卻隻有四人,他和當今皇上,還有兩個皇兄,被遣去封地,他倒是雙腿有疾,才能留在京中。
“九哥?”叫起來有些奇怪,卻比夫君要容易叫出來。
“嗯!”被喚九哥的陸尋,低頭喝茶,掩飾不斷往上揚的嘴角。
一個稱呼而已,陸尋喜歡就好。
“你不喝?”陸尋喝了一杯茶後,才發覺蘇清沅沒有給自己備一杯。
“我剛剛煮好就先喝了一杯。”其實是一大杯,昨夜她就覺得異常幹渴,像是身體裡有簇火苗,隻有不斷喝水才感覺沒有那麼灼熱。
燕宜春開好了藥方,交代了丫鬟熬煮,待陸尋泡浴後他才過來施針。
藥水得熬煮到傍晚,這一天都無事,陸尋于是朝蘇清沅說道:“你不是曾說過想學畫?”
書法丹青是每個皇子從小研習,陸尋不敢說自己畫技數一數二,做蘇清沅的老師綽綽有餘。
蘇清沅疑惑的看了看他,陸尋今日很是奇怪,對她過分的熱情,她有些招架不住,耐不住又想學如何畫圖樣,她有好多香料想制成各樣,不用每個香都做成梅花樣。
“好,我要學如何畫竹,蘭花,蓮花各樣的花!”
拿手畫遠山,畫奔騰年代的駿馬,哪怕飛上枝頭的鳥雀,陸尋摸了摸鼻子,話都說出口,沒有道理收回。
蘇清沅推着他去了書房,這裡曾經是她的禁地。
上次見他還是因為外滿天飛的流言,她心裡藏着事,沒來的及好好參觀這個平時都有書童看守的書房。
書架上都是書,走進了才看清,許多都是詩詞歌賦,一行掃下來,沒有一本兵書,這些書都幹淨整潔,像是從來沒有被人翻閱過。
她不知道原來陸尋還會吟詩作對,隻當他從小習武不愛這些。
“九哥還會作詩!”
“不會!”陸尋回答的幹脆,指着那些他從來都沒看一眼的詩書:“擺設而已。”
他從小喜愛研讀的兵書,在他無法行走後全都燒毀,還驚動了太後,派了宮中人送來了這些詩書。
一想就是好久以前的事,陸尋怕被扯進回憶裡,抓起蘇清沅的手:“詩書你想看日後再看,今日先學畫!”
正不知畫什麼好,窗外一枝石榴,紅如火,形如鐘,傲然挺立在枝頭,嬌豔欲滴,快要到夏日了,石榴也開花了。
“今日畫石榴花!”陸尋松開蘇清沅的手,從一旁取來宣紙。
被突然松開的蘇清沅,舍不得剛剛陸尋握住她的溫度,真是奇怪,她好似靠近陸尋才覺心中安定,那股無處發洩的燥火才能平息一些,特别是與他肌膚相觸時。
曾聽娘親說過有孕的女子通常會和平時不一樣,石榴石榴,它也知道了自己肚子了有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