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氣氛凝固。
兩位剛剛結束熱吻的年輕人爬出噴泉,路人們識趣地繞道而行。
蕭馳的怒火早已煙消雲散,偷瞄着覺曉冷淡的側臉,悻悻道:“在動捕室抱住你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方才實在是沒忍住。”
她悄然輕咬住下唇。
小狗實在美味。
親到最後隻能用失控來形容,回應了,反客為主了,此刻自然失去了痛斥這句直球發言的底氣。
涼風拂過,不自覺的寒顫惹人清醒。
她單薄的白襯衫幾近透明,隐約透出内搭的輪廓和華麗的紋身。
蕭馳急忙脫下外衣幫忙披上:“先擋一下,旁邊就是酒店,我叫人送兩套衣服來。”
“你自便吧,我家很近。”
覺曉抱緊淌水的帆布包,斂眉逃離現場。
蕭馳立刻纏住:“那帶我回去。”
見神仙姐姐嗔怪回頭,他又道:“沒别的意思,隻是有些話必須說清楚,不然我睡不着覺——你也不想每天都這樣吧?”
?
覺曉無法置信:“……你在威脅我?”
蕭馳眨着狗狗眼,一臉無辜。
聊清楚也好,已然失去了周彥白這條人脈,再縱容戀愛腦折騰下去,還不知道會惹來多少亂子。
而且,睡都睡過了,他還能怎樣?
打定主意後,覺曉選擇帶路。
蕭馳瞬間表情得意,幾乎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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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電梯間裡,鄰居阿姨探究的目光無法忽視。
真是禍不單行。
覺曉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倒是蕭馳落落大方,雖然隻穿着貼身黑背心,卻依然淡定地打招呼:“阿姨好。”
年輕俊美的臉龐配上任誰都想捏一下的結實肌肉,自然殺傷力十足。鄰居頓時眉開眼笑:“喲,這是帶男朋友回來啊?”
覺曉強調:“同事。”
蕭馳在旁乖巧地飛速點頭。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鄰居露出“我懂你不要再說了”的表情,笑吟吟目送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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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躲進溫馨的家中,覺曉長舒一口氣。
她冷臉指揮:“用客衛,浴袍在櫃子裡。洗衣機選快洗模式,半小時就能烘幹。”
蕭馳應聲,待她躲回卧室,方才好奇環顧——
寬敞明亮的三居室,處處透着精心打理的痕迹。單人份的餐具,單人份的拖鞋……看來除了自己,并沒有其他異性會踏足這裡。
這個認知所引起的驕傲遐想,讓狗尾巴情不自禁地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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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蕭馳自來熟,但當覺曉擦着半幹的頭發走出來,看到那個高挑身影在廚房裡忙碌時,仍舊措手不及。
若不是明顯小了的浴袍不夠舒服,他簡直像本就住在這裡一般自然。
“我還沒吃晚餐,你剛才也沒吃飽吧?”蕭馳轉過頭親昵地微笑。
覺曉靠住門框,目光掃過料理台上的盒馬外賣袋:“想聊什麼就直說。”
“以後别單獨和可疑的男人見面了,”蕭馳手上的動作沒停,語氣卻罕見地嚴肅,“社會比你想象中複雜。我美國有個遠房表妹,就是這麼失蹤的。”
本以為要繼續談那晚的糾葛,沒想到竟是這番說教。覺曉不想解釋姓周的何許人也,隻安靜地靠近料理台邊圍觀。
蕭馳側頭催促:“聽到沒有?”
“嗯,”覺曉終于點頭,“最不該喝陌生人的酒,不該坐他的機車,更不該跟他回家。”
被反将一軍的蕭馳猛地放下廚刀:“我是認真的!”
覺曉無奈擡眸:“……”
“老東西已婚還想摸你,惡不惡心?”蕭馳回憶起方才所見,又惱火起來,“吹噓那些可笑的資源,簡直是在侮辱你。”
“的确不該因為他結婚了就放松警惕,”覺曉終于端正态度,而後慵懶地嗤笑,“但人家隻比我大一歲,老東西是什麼意思?”
蕭馳頓時慌了神:“對不起,我不是——”
“那晚是我二十八歲生日,在你面前的确老了,”覺曉承認,“希望你能看清現實。”
“這無關緊要,”蕭馳重新拿起廚刀,刀刃在砧闆上發出規律的聲響,“而且我明白你在項目組待得不舒服,如果找到更好的機會,當然可以跳槽,隻是——”
覺曉好奇剛畢業的小狗能說出什麼高見。
“——隻是你想打聽任何消息,差遣我就行了,”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别為難自己。”
說着,竟突然将一瓣蘋果塞進覺曉嘴裡,又低下頭認真道:“姐姐不喜歡應酬,就該安心創作。”
世上哪有那麼多奢侈的‘應該’?
覺曉怔怔地咀嚼着清甜的果肉,一時出神。
“叮咚——”
門鈴突兀響起。
來者竟是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他恭敬地遞上紙袋:“少爺的換洗衣物。”
……還少爺呢,果然是資本家血統。
“謝謝,辛苦了。”
覺曉把東西放到腳邊,正輕輕關門,身後隐約傳來衣料摩擦的聲響。
她意識到危險一般,猛地轉頭——
隻見蕭馳正大剌剌地脫下浴袍,肌理分明的背影在燈光下宛如大理石雕塑。
很養眼,很性感,但……怎麼可以在我可愛的房子裡裸奔啊啊啊啊!
覺曉失去表情管理。
小狗完全無視神仙姐姐的慌張,反而挺着越靠越近。
幹什麼啊?說硬就硬,變态吧!
“你!”覺曉瞬間美臉漲紅,連連後退。
誰知蕭馳的目标隻是袋子,他慢條斯理地套上衣褲,小狗出浴般甩甩短發,而後輕笑:“又不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