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沖她,而是直接鑽進了樓下的灌木叢裡,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哎,和我一樣都是膽小鬼。覺曉失望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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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輕松不過周五之夜。覺曉剛洗完澡,發梢還滴着水,清涼的棉質睡裙裹着玲珑曲線,她舒服地窩進沙發裡,開始挑選今晚要看的影片。
突兀又急促的門鈴聲打破了甯靜。
覺曉皺眉,趿拉着拖鞋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小心觀察。
是蕭馳站在門外。
他左手拎着打包的雞尾酒和水果盒,右手居然抱着那隻巴掌大的小奶貓,橘白相間的絨毛亂蓬蓬的,正怯生生地扒着他的衣服。
覺曉猛地拉開門:“你——”
蕭馳沖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銀灰色的發梢還沾着夜風的涼意:“來道歉的,順便帶新朋友來串門。”
貓咪在他掌心蜷成團,怯生生地“喵”了一聲,寶石般的眼睛濕漉漉,可愛又可憐。
小狗不易察覺地偷瞧過姐姐短褲下白嫩修長的腿。
而覺曉的目光卻落在他的手臂上:一道細長的血痕清晰可見。
她下意識拽過蕭馳的胳膊,“野貓可能有病菌,你得去打針。”
擔心我?
蕭馳任由姐姐拉着,眼裡笑意更深:“樹枝劃了下,沒事。”
覺曉立刻松開手,美眸微冷。
蕭馳趁機側身溜進門,還不忘把小貓舉到她面前當擋箭牌:“看,多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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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角落。
覺曉翻出醫藥箱,用棉簽蘸了酒精,動作利落地按在駭人的傷口上。
緊繃的肌肉明顯顫了下,蕭馳硬是沒喊疼,反而輕聲說:“今天是我得意忘形了。你當着大家的面選我合作,還答應聚餐,我一開心就開始口不擇言。”
覺曉動作停了下。
“謹言慎行要我說幾次?”她依舊垂着眼睫,“公司裡任何小事都可能成為把柄。你這麼優秀,理應有更好的發展。”
蕭馳瞬間美滋滋:“原來你這麼看我。”
覺曉避開他的視線,收起醫藥箱:“校招生的迷你項目抓緊做,表現好公司會正式立項,”她故意公事公辦的語氣,“深空的研發實力是個好機會——如果你不是在玩票的話。”
“都聽姐姐的,”蕭馳認真點頭,又笑,“關心我的前途就是關心我本人,謝謝。”
覺曉把棉簽丢進垃圾桶,故意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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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是不可能走的,小狗總有一千種辦法賴在主人身邊。
外賣員送來奶粉和貓砂時,小貓已經團在紙盒角落睡着了。覺曉和蕭馳蹲在地毯邊,像對笨手笨腳的新手父母,折騰半天才用針管喂飽小家夥。
“你不該随便撿條生命回來。”覺曉輕聲責備。
蕭馳聳肩:“可如果是你遇見,也會救它的吧?”
覺曉沒反駁,隻是抽了張酒精濕巾遞過去:“要體檢驅蟲做絕育,哪有你想的簡單?”
這麼了解,看來不僅喜歡小動物,還做過不少功課。蕭馳擦着手輕松決定:“那你負責給它取個名字就好,我負責拿回家照顧。”
随心所欲,又善良赤誠。
覺曉脫口而出:“你這種性格,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雖然公司傳言紛紛,但她從不過問蕭馳的家庭——明知他出身優渥,答案隻會讓兩人的差距更清晰。
而蕭馳卻很坦然:“我是單親家庭。我媽很會賺錢,思想又開放,所以我想幹什麼她都支持我。”
富人生活在覺曉的認知裡是空白的,她略感迷茫:“所以才會來遊戲公司?不去做生意什麼的也可以?”
“當然,”蕭馳的眼神溫柔又自信,“我媽說做投資是她的人生,我的人生得自己選。隻要是我發自内心,無論想過怎樣的生活,都會很幸福很幸福。”
這是什麼神仙母親?
東亞小孩覺曉輕輕地破碎掉了。
她想起父親冷漠的背影,繼母刻薄的白眼,唯一給過她溫暖的外婆早已長眠地下……胸口突然湧上一陣酸脹,匆忙低頭,假裝整理貓砂,濕潤的長發狼狽滑落。
蕭馳敏銳地察覺到無聲的酸澀,輕輕握住她的手腕:“我會比我媽還可靠,讓身邊的人都幸福。”
小王子又在講童話。
覺曉不禁用力抽回胳膊。
蕭馳卻又直接扶起她的小臉,幾乎目不轉睛:“沒騙你啊,就算你今天不信,隻要我努力,明天後天,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不是花言巧語。”
被迫視線相對,覺曉喉嚨發緊。
她向來不理解甜言蜜語,隻覺得那是蠢話連篇。可蕭馳近在咫尺的俊臉——盛滿真摯的狗狗眼,微揚的唇角,還有身上熟悉的香氣——卻讓她恍惚覺得,或許他說的是真的。
雖然被保護毫無必要。
但被愛着……
不知是誰先靠近的,等覺曉回過神時,蕭馳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灼熱的呼吸間,這個吻極盡纏綿,不似前幾次那般魯莽地淺嘗辄止,也不像第一夜因青澀的欲望淹沒。
被溫柔地吮咬着永遠停不下來的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就像與小狗靈魂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