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敢。不敢傷害她。
我是不是真的變成了一隻狗?
蕭馳手上動作沒停,眼神卻越發深邃癡迷,在黑暗中亮得可怕。
無法忽視的,潮濕的聲音。
已經人事的覺曉很清楚壞狗在背後幹些什麼荒唐事。但她羞恥又緊張,不敢再去招惹他的血氣方剛,甚至被勾起沉淪于夜的回憶。身體酸軟的餘韻未消,想着想着,反而更加心跳轟鳴。
她整個人被潮熱浸透,也不知躁動到幾點,方才沉入了黏稠黑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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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混沌,再醒已是次日午後。
習慣性地看過床頭櫃的鬧鐘,覺曉重新躺下,逐漸恢複了荒唐的記憶。
天呐。
她輕咬唇瓣,一時間有些難以面對。
“你還好嗎?”殷切的關懷竟從身後傳來。
覺曉側頭的瞬間,立刻被喂了杯新鮮的雪梨汁。清甜的滋味潤過喉嚨,她勉強喝了兩口便推開:“你怎麼還在這裡?!”
多半是又被傭人送來“補給”,蕭馳已經換好了幹淨的白襯衫,意氣風發的,故意把小花貓舉到她面前,笑得眉眼彎彎:“等你陪我去寵物醫院。”
無論如何,昨晚的事不算地道。
你情我願親到滾到床上,被人家伺候舒服了,又變臉趕人……
覺曉愧疚作祟,輕聲問道:“你真要養嗎?”
蕭馳撓着小貓的下巴,刻意強調:“我每個決定都是認真的。”
覺曉咬唇半晌:“叫如意吧。”
祝你萬事都如意。
“好聽,”蕭馳立刻呼喚了小貓兩聲,而後意有所指,“如不如意,不還是姐姐說了算?”
覺曉果然沉默。
在蕭馳順遂的人生裡,大部分事情都簡單如點菜。他原以為愛情也該如此,卻被忽然出現的神仙姐姐打亂了所有節奏。
挫敗感籠罩着青年挺拔的身軀,以至于他精緻的眉眼間流露出悻悻然的味道。
“你該回去了,”覺曉再度下逐客令,“我想自己待會兒。”
狗狗眼不甘地瞥過去,恨不得把每時每刻都想膩在一起的依戀分她一半。蕭馳憋悶半晌:“那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覺曉閉眸淺眠:“嗯。”
蕭馳立刻湊過去:“就算沒談戀愛,那我們是不是朋友以上?”
“你誤會了,”覺曉逃避,“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蕭馳催促:“别轉移話題,是或不是?”
眼瞧小狗大有賴在這裡的架勢,覺曉無奈地承認:“是。”
但可能也僅此而已。
然而蕭馳卻像被喂了一顆糖,重露笑意:“那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和你是朋友以上?”
“這是第二個問題。”
她下意識地蜷進被窩,像是終于找到點安全感,而後再沒動過半下。
發絲被溫柔撫過,床墊輕輕回彈。關門聲響起後,覺曉猛地用胳膊壓住眼睛,像隻懊惱的貓般輕叫了聲,面頰羞恥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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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的酒吧燈光迷離。
盡管覺曉的吉他技法不算出衆,但清冷的氣質配上飄揚的長發,總能讓台下觀衆移不開眼。今夜捧場者依然爆滿。
演出結束後,她照舊在休息室裡卸妝,剛想拭去落在脖頸的亮片,才遲遲注意到那裡留着鮮紅如櫻的吻痕。
……天,是不是所有人都看見了?
難怪總有男的吹口哨。
在旁邊抽煙的謝淵忽然輕咳:“你真的和那個花花公子在一起了?”
小鬼。覺曉當然沒興趣對大學生袒露這類事,繼續給恢複素面朝天的臉塗抹護膚品,始終未講話。
謝淵向來冷靜的眼神浮上陰冷之色:“去年你不還說,自己是獨身主義嗎?”
“沒想到你也對這種八卦感興趣,”覺曉優雅地梳理長發,終于開口提醒:“但别總對人家出言不遜。”
謝淵立刻道:“我說的是實話,他是顔昭甯唯一的兒子,從小衆星捧月,什麼花樣沒玩過?你别被騙了。”
覺曉第一反應相當茫然:“顔昭甯是誰?”
謝淵無語。
微信提示音适時響起。
蕭馳發來抱着小貓在家的照片,語音裡滿是笑意:“如意才三個月,體檢結果很健康,你有空來看它嗎?”
純情得跟什麼一樣。
掐滅手中香煙,謝淵嗤笑:“真會裝。”
帶刺的話,不像這向來老實的鼓手會說出口的。
覺曉怔愣。
從前鹿姐提過一嘴,他貌似是有錢人家的私生子,大概真聽過關于蕭馳的傳聞。
可……不信自己所見,偏要聽信于人,那也太蠢了些。
“雖然我和他沒什麼關系,”覺曉淡淡表态,“但他也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很好,真的。”
謝淵似乎相當詫異,又像是被誰捅了一刀,本就淺淡的唇色竟然開始泛白。
覺曉目不轉睛:“所以,别再講蕭馳的壞話,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