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柔煜川是在輕微腦震蕩造成的暈眩完全消失後，意識完完全全清醒的狀态下，聽到厲烨舟的告白。

三個字，沉甸甸地壓在心頭，有一縷痛意在壓力下蔓延，卻不似在監護病房裡聽厲烨舟絮絮叨叨地大談當年在嘉奇絲星河時，那麼刺痛。

他想扯開話題時，厲烨舟道：“川川，我說這些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和立場，不過……或許還不夠明了，所以等我把話全部說完了，你再回答我好嗎？”

“回答你什麼？”柔煜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厲烨舟故作神秘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柔煜川道：“你想過自己以後在第三軍團的處境嗎？”

厲烨舟攤手，“第三軍團将會大換血，哪兒還管得到我頭上。”他又謹慎地觀察一圈動力艙，“黑色物質已清除完畢，動力艙各管道開啟完畢。”

“下一個任務。”

“是，柔指揮官！”

視頻通訊終于結束，柔煜川一刻也沒有遲疑，将艦橋事務交給康妮主持，和齊格勒在動力艙外彙合。

他一邊看着齊格勒的修理計劃書，一邊扯掉礙事的領帶，脫了西裝外套，随手扔在一邊，卷起衣袖，“開幹。”

齊格勒有些驚訝地看着他迅速地套上防護服，問道：“我怎麼感覺你有點不一樣了？”

“你的幻覺。”柔煜川利落地戴上頭盔。

齊格勒“哈哈”大笑，招呼維修工們穿上防護服。

維修工們有些擔心，先前那些黑色物質突然湧現出來的場景讓他們心有餘悸。

那無邊無際的黑色，站在十幾米開外的觀察室裡，隔着一道玻璃隻是看着，腦海裡猛然蹦出自己最恐懼的東西，他們有的看見無數蛇蟲老鼠爬滿自己全身，啃食皮肉，有的看見自己的家人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成碎片，還有的看見自己被反反複複的扔進沸水裡大煮活人，死去活來……讓人神魂俱裂。

如果不是齊格勒眼疾手快，大吼着讓他們回過神，以及當時能源裝置的安全殼即将到達臨界值，散開一陣陣白煙，正好遮住那怪物，不然當場就要吓死了。

再回到動力艙前，那些不好的感受又鬼鬼祟祟地在腦海裡浮現出來，維修工們踟蹰不前。

“真沒事了吧？”

話音未落，動力艙的門打開，柔煜川率先走進去。

他打手勢示意其他人待命，從口袋裡摸出兩顆煙霧彈，緩步向裡走去，仔細地觀察着四周。

不是不相信厲烨舟，而是面對狡猾的敵人必須保持警惕。

維修工們不似齊格勒那般淡定，緊盯着柔煜川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