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苦也不能苦了打鬼佬的隊伍。“老漢抹了把臉,“俺們村三十七戶,就剩這些了。“他掀開衣襟,露出肋下的刀疤,“鬼撈說俺們村暗通革命黨,把能動的都殺了。“
夜深人靜時,死亡君主站在沙盤前。林曉端來兩碗面湯:“您說的人選,是不是上官小姐?“
“她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死亡君主攪動着面湯,“但更重要的是,她懂得什麼是苦難。“祂指着沙盤上帝都的位置,“等打下這裡,需要一個人來安撫民心。“
林曉沉默片刻:“可她是女兒身......“
“所以需要你們革命軍支持。“死亡君主放下碗,“新時代要有新氣象,誰說女子不能當皇帝?“
這些日子死亡君主一直在調研整個人族領地,根據祂判斷,人族科技處于一戰前期的水平,為了防止過度幹擾文明的發展進度,鑄鐵熔爐的火星在幽暗的地下工坊中飛濺,死亡君主的手指撫過新鑄成的機槍部件。上官巧雲站在角落,捧着一本戰術手冊,靜靜注視着祂用特殊技法在槍管内刻出螺旋紋路。
“雙翼機的骨架要用白蠟木。”死亡君主敲了敲剛組裝好的機翼框架,“北方森林的千年古木最為堅韌。”正在給機翼蒙皮的工匠驚訝地發現,帆布上竟自行浮現出精密的氣流演算符文。
靶場上,死亡君主向林曉演示新式曲射炮的用法:“彈着點必須避開神官軍的護盾範圍。”炮彈炸開的煙塵中,隐約浮現出敵方陣地的靈能屏障分布圖,宛如一張透明的蛛網。
戰術手冊第三十七頁的插圖忽然微微發光,紙上的墨線小人活了過來,在書頁間演練着三人協同戰術——前鋒突進、側翼掩護、後衛策應,動作流暢如真實的戰場配合。
短短半年,革新軍的戰鬥力迅速蛻變。統帥重新整編了部隊,劃分為三大主力軍團、十五支預備兵團和一支精銳機動部隊,總計七十餘萬人。他并未直接介入戰争,而是通過技術支援和戰術指導,讓這支軍隊在血與火中淬煉出真正的鋒芒。
上官巧雲合上手冊,望向工坊裡忙碌的身影。她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炊事班長老周不識字,卻看見插圖中的土豆炖牛肉飄出真實香氣——這是死亡君主封印在油墨裡的味覺記憶。
校場上空懸着巨大的沙盤投影,死亡君主用魂魄碎片模拟出整個戰區。
校場上空,一片幽藍的光幕緩緩展開,如同夜幕降臨。死亡君主的指尖輕點,無數魂魄碎片便從祂袖中湧出,在光幕中凝聚成山川河流的輪廓。上官巧雲站在一旁,看着那些細小的光點逐漸勾勒出整個帝國的版圖。
“這是北境雪山。“死亡君主說着,一片銀白色的光點凝聚成連綿的山脈。山脈間隐約可見冰川流動的痕迹,甚至能聽到風聲呼嘯。林曉伸手觸碰,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
“侍神衛的主力在這裡。“祂指向一片紅色光點聚集的區域。那些光點不斷跳動,形成一座座堡壘的輪廓。突然,堡壘中射出數道金光,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祈禱結界。
上官巧雲驚呼一聲,看見結界中浮現出無數信徒的虛影,他們跪地祈禱的畫面栩栩如生。死亡君主揮袖,畫面拉近,可以清晰看見每個信徒手腕上的烙印——那是侍神教的獻祭标記。
“注意看這裡。“祂的手指劃過一片平原,光點凝聚成革命軍的陣地。當祂輕點其中一處,畫面突然放大,顯示出地下暗河的走向,水流中漂浮着發光的孢子,正是祂之前投放的饑荒改良菌種。
泰坦之神的聲音從光幕中傳來:“你連地下水文都模拟出來了?“
“不止。“死亡君主彈指,畫面切換到一處密林。樹木間閃爍着微弱的藍光,那是祂布下的偵察魂絲。突然,一隻飛鳥掠過樹梢,驚動了潛伏的侍神衛斥候。
林曉看得入神,沒注意到自己的影子被投射到光幕中,化作一支革命軍部隊的标記。當他移動時,那支部隊也随之改變陣型。死亡君主若有所思:“看來你适合指揮左翼。“
光幕最後消散時,化作無數螢火蟲般的光點,落在每個革命軍戰士的肩章上。林曉驚訝地發現,那些光點竟在肩章上形成了微型沙盤,實時顯示着周圍地形。
“醫療隊要配發這種止血粉。“上官巧雲分發着裝有藍色晶體的玻璃瓶,沒發現瓶底刻着卡戎星文字。傷員敷上藥粉後,傷口愈合處竟浮現出微小的星際坐标。
月夜下的閱兵場上,七十五萬雙軍靴踏碎薄霜。死亡君主站在觀測塔頂端,看着新組建的航空中隊掠過雲層——那些雙翼機尾翼的徽記,正是祂親自設計的鳳凰圖騰。
在處理好這些軍隊事務後,死亡君主帶着上官巧雲來到位于帝都東部的降神主寺廟。
寺廟之外便陳列着六神的雕像,泰坦之神調侃道:“這雕像把我年輕時的摸樣畫得太醜了,我那時候可謂是風流倜傥,玉樹臨風。”
“這有什麼,在我老家,那些神仙的雕像都是這種怒目圓睜的,跟我便秘的時候一摸一樣。”死亡君主聳聳肩。
耶.阿布達的雕像位于寺廟中央,從雕像那種高高在上的塑形能看得出來,這家夥十分的自以為是。
時間已至深夜,廟宇内的篝火在明暗之間閃爍,将四周也映照得明暗不定,就如同生與死之間一樣,死亡君主閑了半天,決定出門逛逛廟宇,來到寺廟的深處,看到幾個僧人圍着一團篝火在烤肉。
“這些逼僧人還吃肉?”死亡君主驚訝道。
“又不是傳統的苦行僧,他們信仰的神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泰坦之神聳肩。
“哼,我看他們吃得還挺香的,要不我把他們也烤了吃掉?”
上官巧雲驚恐的尖叫聲讓死亡君主瞬間出現在她休息的房間,看見了幾個秃驢正想對她行不軌之事,原來有幾個僧人想趁夜色□□上官巧雲。
祂勃然大怒,手一揮,幾個僧人便被強大的沖擊波撞到了牆上,接着整個牆面也碎了,幾個僧人驚恐萬狀的盯着祂。
“你們竟敢碰我庇護的女孩,說,誰派你們來的?”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聖,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莫非也是受到神靈庇佑之人?”一個僧人不顧全身的疼痛,愕然不已道。
“神?嗤!”死亡君主嗤笑一聲,“幽默。”
“這些僧人這麼逆天?信仰你們的人就這種品行?”祂對泰坦之神譏諷道。
“這個嘛······沒辦法,好多年沒在這裡了······天高皇帝遠嘛······”泰坦之神尴尬無比。
“每一個借宿的行人都要給予寺廟捐贈,你們沒錢,那就得拿同行女孩的身體來支付。”另一個被打的僧人毫不面紅,理氣直壯的說。
“我們可是帝國耶.阿布達庇佑下的主寺僧人,你敢對我們動手,就等着帝國對你們淩遲吧!”
“帝國?媽的!”死亡君主咬牙切齒,祂已經很久沒這般強烈的情感波動了,“老子幹的就是帝國!”
接着祂深吸口氣,冷笑道:“你們這些僧人魚肉百姓太久了,啧啧啧,正好我有點餓了······”
幾乎是一瞬間,祂背後深處的萬千觸手包裹吃掉了整個寺廟的光頭秃驢的魂魄,僧侶的血肉被祂瞬間吸食,骷髅則被捏得粉碎。
待這一切悄無聲息的結束後,祂走到縮在角落的上官巧雲面前,蹲下,輕聲安慰她:别害怕,以後你就待我旁邊,保你絕對安全,有我在,沒有任何東西能威脅到你。”
“謝謝您,君主。”她擁進祂的懷中。
死亡君主抱住她,輕輕拍着她的背,想起來自己那個未能出世的女兒,一定也會和轉世後的她一樣吧,祂理解了那些父親為什麼對自己女兒總是捧在手心卻又怕她們如同巧克力一樣融化,祂的情緒波動得明顯,泰坦之神看出了端倪:“真想不到這百萬年過去了,你依然放不下你那女兒。”
“我還是我,你别擱那胡言亂語。”祂白了他一眼。
泰坦之神聳聳肩,沒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