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眼前這位,也是一樣的想法呢。
傅予年愣了下,有些不确定對方這樣問的意圖,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面前的女人長相柔美,說實話,和攀岩的帥氣動作有些對不上,但那雙糅雜着擔憂、愧疚和關心的眼眸,卻豔麗明媚,帶着幾分熟悉的感覺。
饒新夏眸光軟了軟,低聲道:“好,我不會追究機構的責任。”
傅予年定定看着她,柔聲說了句“謝謝”。
但此時,在附近攀岩的人可不止她們兩組,甚至有人拿出手機拍起照來。
傅予年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秀眉深深蹙緊。
教練聽到她倆的對話,更是不願意事情鬧大,連忙在對講機裡呼叫同事過來。
饒新夏看着那張漂亮的側臉,腦子裡陷入沉思。
她擡手招呼莊悅:“阿悅,你過來下。”
莊悅把她倆的對話聽了個清楚,問道:“你要幹嘛?”
饒新夏小聲附在她耳邊嘀嘀咕咕,完了莊悅皺着眉,用一種看情敵的目光看着她。
“快去。”
饒新夏做了個口型,又輕推了她一把。
搖了搖頭,莊悅轉身往基地門口走去。
饒新夏此時緩了過來,沒讓舒晚照繼續扶着,自己去前面找教練。
十分鐘後,附近十五位攀岩者被集中到了基地的辦公室裡。
周季然一臉懵地站在門口,和幾個教練一起維持秩序,舒晚照則在叫号。
“下一位。”
身形高大的男人插着兜走過去,在莊悅面前坐下。
“這位先生你好,按照剛剛說過的,在這裡寫好你的名字,銀行賬号,在最後簽字,一式三份。五萬塊即時轉賬,絕不拖欠。”
男人笑着問:“和親戚朋友聊天談起算麼?”
莊悅微笑道:“算的。違約後果第八條有寫清楚,您可以再仔細看看。如果以後不記得了,可以拿您那份回顧。”
男人本也隻是随口問問,聞言搖了搖頭,爽快寫下名字,留了銀行賬号,簽了字,愉快離開。
本是周末帶表弟表妹來玩玩,沒想到竟然還遇上這種事。
“啊對了,我表弟表妹是未成年人,這個要怎麼……”
莊悅微笑道:“我們會聯系對方的監護人,您可以在外面稍等一下,應該很快的。”
當然快了,饒新夏甚至為她遠程幫忙的兩個同事支付了全天的加班費。
也不知道這一出是在搞什麼,這會把她們幾個扔這裡幹活,饒新夏自己人去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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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食店裡,饒新夏拿了飲料回來坐下,将氣泡水放在對方面前,自己開了可樂拉環。
氣泡‘噗呲’往外冒了冒,她一口氣喝了半聽,又緩了緩氣息,才在對方專注的目光下慢慢開口。
畢竟,這事對她而言,也有些不熟練。
“傅小姐,你大概很疑惑,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情。”
傅予年安靜地望着她,沒有接話。
很顯然,面前的人不需要她接話,自會繼續講下去。
對方主動約自己來這裡交談,當然是有目的的。
那張柔和的臉上泛起幾分尴尬,但終究被眼中的決然壓住,語氣認真地開口道:“傅小姐,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當這句話,被一個明顯有些資本的人,對着一個漂亮的女藝人說出來時,背後的意味其實已經不言而喻了。
當然,也并非所有的情況都是如此。
又或者,是她單方面地,希望饒新夏不要是如此。
對方看上去性情溫和,行為舉止彬彬有禮,看上去是個優雅且有風度的人。
更何況,剛剛畢竟是冒着很大的危險救下了她。
不然,當時那樣的高度落下來,教練又沒能穩好保險,若非饒新夏替她擋了最初的沖撞,直接從十米的高度墜落撞上岩壁的人就會是她……
雖然現在想來其實還是後怕,但這次的機會對她而言很重要,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冒風險,在還未正式開拍前,一切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她不能被人抓到可以做文章的材料。
她望着饒新夏,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接下來提出的請求,希望傅小姐即使不作考慮,出門後也請立即忘掉。”
饒新夏的語氣非常嚴肅,神情中甚至讓她看出幾分英勇就義的。
她這個樣子,讓傅予年有些分辨不清,剛剛感受到的那一絲微妙氛圍,是不是自己産生了幻覺。
是……她想多了吧。
哪有人說這種事情的時候,會是這種表情的,正往這邊偷偷打量的電影,隻怕以為她倆是在談什麼價值幾個億的合約呢。
傅予年忍不住笑問道:“要簽保密協議麼?”
她看到辦公室裡臨時打印出來的文件了,像演電視劇一樣。
饒新夏愣了一下,搖搖頭:“不用。”
那不過是一句提醒,即使傅予年真的亂說了什麼,也沒有人會信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辭,饒新夏仍舊不可避免帶着些許為難,深吸了一口氣,才語氣沉緩地将那句話說了出來。
“我想請傅小姐,做我名義上的女朋友。”
傅予年眸色一黯,問道:“什麼叫做,‘名義上的’?”
被陽光照亮琥珀色眼眸溫和的望着她,低聲開口詢問:“傅小姐不認識我?”
傅予年被那雙好看的眼睛吸引,笑着道:“饒小姐在今天以前,也不認識我。”
饒新夏微微牽了下唇角,卻說出讓她沒辦法繼續保持微笑的話。
“我已婚,妻子是一位鋼琴家,你也許聽過她的名字。”
被‘已婚’二字稍稍驚到,傅予年腦海裡迅速回憶起國内的已婚鋼琴家。
饒新夏會這樣說,說明對方應該非常有名……
一個名字兀自躍上心頭。
C國如今最有名的世界級鋼琴家,多年前曾因一場婚禮而轟動全國的……貝家大小姐。
“貝阮?”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問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帶着些許的顫意。
也許是因為潛意識中,這位大小姐的家世太過讓人有壓力,也許是因為……她心中并不願意相信饒新夏是那個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