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地舒了口氣,饒新夏随即開始動手整理行李。
衣服是一件沒收拾,洗漱用品是一包也沒拿出來,但雪服裝備已經整理完畢。
望着攤開在床上的衣物,饒新夏看一眼時間,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通話界面從呼叫轉為計時的第一秒,Alpha略帶誇張地黏糊了一句:“貝阮,我好想你。”
“……”
那頭奇異靜默半刻,然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雖然聲音細微,但很熟悉……
靠在床邊的人臉色瞬間僵硬。
“喂。”
即使确切換上了那個溫柔又清妩的聲線,饒新夏也不敢繼續放縱開口了。
“貝阮……我剛到酒店。”
“嗯,那邊氣溫低麼?”
“其實還好,體感比N市要暖和一點呢,可能因為幹燥吧……你和薄霧在外面吃飯麼?”
“嗯。你有好好吃飯麼?”
“我……”
‘叮咚’——
饒新夏看了一眼房門,對着電話道:“應該是同事叫我下去吃飯。”
“那你去吧。”
對方沒有任何留戀的意思,讓一路都因分别而有些低落的Alpha心中溢出一絲怅然。
“貝阮……”
“嗯?”
“我想你了。”
那頭輕輕笑了下,‘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哎?”
握着突然被挂掉的電話,饒新夏疑惑着打開了門。
Sam和Leanna站在門前,對她一臉懵的表情表示了關心。
“新夏,你在休息麼?”高個子的金發女孩問道。
搖了搖頭,“沒有,我穿下外套就來。”
饒新夏說着示意Leanna抵住門,自己快速進屋拿了外套。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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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古優雅的餐廳裡賓客滿堂,交談聲密集卻低沉,笑意耳語穿插其中,身着禮服的侍者躬身在旁,為客人重新換上幹淨的餐碟。
貝阮放下電話,淡漠的眼眸掃過面前含笑注視自己的男人,随即移開,看向薄霧。
“是明天早上走麼?”
“嗯,八點的飛機。”
“那麼迫不及待?”
“也沒有啦,就是去看看呗,畢竟顔值實在是我的菜。”
貝阮輕笑:“你可千萬收斂點,别第一面就把人小妹妹給吓跑了。”
“不至于不至于,我是那樣的人麼。”
她轉頭看了一眼對面長相英俊的男人,鄙夷道:“該守的規矩,該遵的禮儀,即使在國外……也該好好守住。”
“是吧,我們年少有為的大外交官?”
男人彎起嘴角輕笑了聲:“薄小姐擡舉,我不過是個秘書罷了,也擔不起年少有為四個字。”
他眸光一轉,看向貝阮:“要說年少有為,那還得是饒總。自己的事業發展得風生水起,還能得卓越的繼承人青睐,未來青雲之路,不可估量呢。”
這話裡用詞刺喇喇的,連薄霧都有些聽不下去,出言譏諷道:“承蒙家裡的餘蔭撈個外事的職務,不兢兢業業待在D.C.,工作日跑這兒來閑逛,你家長輩該痛心疾首了吧。”
男人悠悠點了點頭,糾正道:“薄小姐,我來此并非閑逛,也沒有翹班,而是特意在調休日邀請貝小姐一起吃頓飯。”
他搖了搖頭,不無可惜:“隻是貝小姐和你閨蜜情深,非要一起,我也不好拒絕。”
這話說得仿佛薄霧是來蹭飯,急脾氣的Omega冷笑一聲:“張宇豪,給你臉了是吧。出來和你吃頓飯浪費的時間,我都能在樓下喂一群流浪貓了。”
她嗤了嗤:“何況,這牛排館實在不合口味,過于老派了。”
“薄小姐鑒賞能力還是挺優秀的,這家餐廳是百年老店,味道也确實‘老派’了點,不過,還是挺多名流政客喜歡在這兒用餐的,位置也不是随便能預定上的。”
他無意和薄霧多糾纏,目光看向貝阮。
“貝小姐,去年春節你沒有回國,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呢。”
涼薄的眼神對上那雙帶笑的眼睛,貝阮扯了下嘴角。
“議論什麼?”
“有傳聞說,你和家裡鬧了矛盾……”
貝阮拿起酒杯,悠悠喝了一口,眼尾掃過男人帶着探究之色的臉。
“還有其他麼?”
張宇豪挑了下眉,揚起笑,低聲說道:“還有猜測,這矛盾的源頭……是關于你的妻子。”
他若有所思捏起了手邊的餐巾,細緻地擦拭餐刀上的油漬,語氣沉了下去。
“待在國外可能是個好選擇,但你的家族應該不會允許……你們一直待在國外吧。”
玻璃杯擱下,暗紅色的酒液在斑駁的光影中微微晃蕩,似碾沾玫瑰的紅唇勾起一絲淺笑,清冷的聲線鋒刃般涼薄。
“無妄揣測是野心的壁壘,既然害怕,就不要把心思暴露在嘴邊。”
貝阮微微擡頭,眸中寒光凜冽,精緻的下颌線在光影下牽出一抹冷傲的弧度。
“至于回國與否,那是我和饒新夏兩個人的事情。”
與你無關,與其他的任何人,也都沒有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