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月神!看看我!看看我啊!!”
周央在最後關頭飛快給自己着出兩個頭發絲兒細的手,緊緊抱着許盈月一根最粗壯的頭發,仿佛是原始森林抱着藤蔓的野人,嗷嗷一通叫。
“終,終于站穩了。”
周央一手抱着許盈月的頭發不撒手,一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月神,你一定要站穩,千萬千萬不能被那個老妖婆射中!”
許盈月沒有理會周央的話,她有的是法子來穩站如山!
“任……”
許盈月剛一啟唇,安嬷嬷直接飄了過來,那鋒利的指甲輕輕按着許盈月的嘴:
“此地,噤聲。”
“啊、啊、啊……”
周央立刻張大嘴啊了幾句,可空氣都靜的像是死了!
許盈月看着安嬷嬷的眼睛,一顆汗珠貼着她的側臉緩緩滾下,心髒也不争氣的突突跳了起來。
她不甘心!
她明明已經有了讓詩詞家化腐朽為神奇的制勝法寶,難道她今天就要死在這裡?!
許盈月無比确定安嬷嬷的“噤聲”,就是與自己死生師友一樣的概念神的存在。
或者說是,規則。
安嬷嬷的規則淩駕于所有職業者之上,她看着許盈月絕望的眼神,滿意的點了點頭。
“血肉腥臭,不如恐懼讓人着迷,來吧,好孩子們,臣服我!敬畏我!恐懼我!”
安嬷嬷一眨眼又飄到遠處,黑霧在她手中凝成弓與箭,在職業者們的恐懼中離弦疾馳。
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不忍去看,許盈月緊緊握住了不平劍。
快!
太快了!
這支箭太快了!
許盈月完全沒有劈飛這支箭的把握,可若不一戰,她死都不甘心!
不平出,勁風起!
兩道同樣的黑芒在一瞬間碰撞在了一起,許盈月本就單腳站立,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她的腳不由後撤了半寸。
而就是這半寸,徹底打破了許盈月原本的平衡,她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起來,但随之而來的,是緻命第二箭!
耳邊是安嬷嬷的嬉笑聲,許盈月卻覺得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高速旋轉的箭尾猶如死神降臨一樣讓人絕望!
“轟——”
大門被人直接轟開,一道黑色的身影在許盈月身周閃過,一支黑箭被彈飛,而另一支射向許盈月的黑箭在刺中她眉心前,被一隻枯瘦的手緊緊握住。
‘老,老師……’
許盈月心裡念着,幾乎呆在當場,她,她被一個詭異救了?!
前世今生,許盈月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
福嬷嬷看了許盈月一眼,明明那張臉上布滿了可怖的燒傷疤痕,許盈月不知為何卻感受到了一絲擔心與慈愛。
随後,福嬷嬷飄在空中,輕輕将許盈月從獨木樁上抱了下來,不提周央的驚叫連連,等許盈月站穩後,福嬷嬷這才貼心的用那瘦小的身影擋在了許盈月面前:
“安氏,你這是欺負我弟子無人撐腰?”
“姓福的,你是不是昏了頭了?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那些異類!”
“不!她就是我的弟子!”
福嬷嬷說着,頓了頓:
“我的心告訴我的。”
“心?你我還有心嗎?我們不過都是個長生的怪物!”
安嬷嬷一臉譏诮,臉上的傷疤在黑氣中若隐若現,黑長的指甲在她唇間拂過:
“況且,你平日裡不是最喜歡那些新鮮的血肉了嗎?我把她玩夠了,還給你就是了。
你不知道,她身上的恐懼,簡直讓人着迷!一絲,一絲就醉人啊哈哈哈——”
安嬷嬷的眼神逐漸迷離,福嬷嬷卻不由自主的攥緊的拳頭:
“你,你吓她了?!”
自己傷到盈月都要塞了宮牌給她賠罪,姓安的好大的狗膽!
安嬷嬷神情難掩興奮,下一秒福嬷嬷就撲了上去:
“我掐死你!!!”
“你瘋了!他們這些異類就是天生給我們吃的!”
“你敢吓她!掐死你!”
“瘋子!”
“掐死你!”
“……”
二人打做一團,福嬷嬷不忘分出一道柔和的黑氣,推着許盈月後退一步避開戰場,竟是讓許盈月直接退出了大門,周央打着顫兒的聲音響起:
“月,月神,你也沒說你有這本事啊!兩個詭異為你打架,你感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