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和捕快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訝。
“這下面竟然還有密道?”捕快高聲說着就要往跳。
柳司珩做了個手勢,“你們先别動,我下去看看。”
他一躍而下,穩穩落地後,清理幹淨石闆上的土塊。
柳司珩将耳朵貼近石壁後聽了聽。
是水流聲!
“果然,下面是空的。”
宋序一聽,也急忙跳了下來,心急中差點腳滑,還好柳司珩及時用一條胳膊扶住他。
宋序道了聲謝,一手握緊箧笥的背帶慢慢站穩,表情有些不解。
“你說,那劉願在棺材裡,棺材又在石闆上,他要如何打開這暗道,難不成他還會穿牆術?”
柳司珩:“八成是棺材底部也被動過手腳,那棺材現在是在中西縣廨嗎?”
宋序點點頭,“對,和屍體一起送去的。”
柳司珩沒說話,蹲下在腳下摸索了一圈,手碰到一塊松動處,往下一摁。
石闆打開一處缺口,剛好就在宋序腳下。
隻聽“啊——”的一聲。
宋序就掉了下去,隐隐還能聽到他在罵:“柳司珩,故意的吧你!”
柳司珩笑容中摻着些許尴尬,“抱歉抱歉,是柳某草率了。”
捕快原本也想一塊下來,但被柳司珩提前阻止了。
“劉捕快還是先回縣内禀報要緊,這裡有我二人就夠了。”
“也好,那二位大人自己小心。”
語畢,便提刀而去。
***
兩人下了洞,一股陰冷的風從暗道吹來,帶着潮濕和黴變的味道。
柳司珩從懷中取出火折子,照亮了一方小天地。
還有宋序怏怏的表情。
你故意的。
“小宋少爺不要老是把在下想得那麼陰暗,剛剛就是個巧合而已,誰讓你剛好就站在那。”
“算了,出去再找你算賬。”宋序一把奪過他的火折,擋到了柳司珩前面,“你太磨蹭,我先走。”
柳司珩知道宋序就是嘴硬心軟,他想護住自己,便也就沒說什麼,淡若一笑,緊跟在了宋序後面。
宋序将火折子小心翼翼地伸進通道,踩在了水中高起的石頭上面。
柳司珩則氣定神閑的在後頭跟着。
這些石頭上都長滿了青苔,若是下盤不穩的人,稍有不慎就會滑倒。
所以二人都暗暗猜測:劉願生前可能練過武功。
随着深入,通道逐漸變得寬敞。
最終,兩人來到了一個石門前。
“有門?”
宋序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石門。
***
門開後,映入眼簾的,是間女子的閨房。
這房間的每個角落都經過精心設計,屏風、地毯、小桌、還有那精緻的梳妝台。
房内彌漫着股很濃郁的香氣,不像熏香和花香,更像是脂粉香。
尋常女子用的脂粉多是山花石榴所制,香氣清新自然,而這間屋子的香味如此厚重,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倒像是……
二人用鼻子嗅了嗅,覺得十分熟悉,卻又說不出近來在哪聞過。
片刻後,都脫口而出:“見喜三元!”
***
與此同時。
祁讓和江謹承穿過熙熙攘攘的市集,來到了縣裡唯一的藥鋪——
養心堂。
藥鋪掌櫃見有客人到來,連忙迎上前去,“兩位客官,是問診啊還是抓藥啊?”
江謹承開門見山:“老頭兒,有附子跟半夏嗎?”
掌櫃看這少年腰懸長劍,年紀輕輕身上就有如此殺氣,不是個大俠就是個大盜。
他不敢招惹,便把目光轉向了祁讓,“有倒是有,可這兩味藥是配伍禁忌啊,可不能一起吃啊。”
祁讓拿出腰牌:“官府的,想了解一下最近有沒有人購買過這兩味藥材。”
掌櫃打量着兩人,遂點點頭,轉身走向櫃台,從裡面拿出一本賬冊,問:“不知上官想查哪天的出藥啊?”
祁讓想了想,這還真不好說個具體時間,畢竟下毒也可以提前幾天買,又或者早上買了中午做。
他無意間往旁邊一瞟,見藥童正在包的那副藥裡就有附子。
祁讓立馬過去拿起藥材問:“你們賣的都是曬幹後附子?”
掌櫃:“上官莫不是要新鮮的,喲,那不巧,今天沒有新鮮的。”
可宋序明明說在劉願胃中發現的是未炮制過的生附子,而且應該才采挖出來不久。
江謹承臉色微寒,挑眉問了句:“今天沒有是什麼意思?你們店平時賣過?”
掌櫃如實回答:“上官有所不知,這藥用的附子是經過炮制後的,毒性減輕,但藥效也相應減弱,适合煎服。”
“而生附子保持較強的毒性,主要用于陽虛之症,因此很多人都會選擇用它來煲湯,我們縣最有名的也是這道附子烏雞湯,因為用料大。”
“故而每月十五我們上山挖完附子之後會先給酒樓送去一部分,剩下的再做炮制。”
祁讓:“哪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