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珩擡高雙手,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地将降魔杖刺入。
太歲随即發出一聲慘叫。
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三人再趁機用力一拉,鐵鍊收緊。
一時間,地面震動,塵土飛揚,終于将其徹底制服。
***
此刻顯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隻有幾人雜亂無章的喘氣聲。
宋序兩隻眼睛緊緊盯着柳司珩,眉頭微微皺起,嘴角緊抿,流露出一絲困惑。
之前知道柳司珩輕功厲害,沒想到他身手竟然這麼好。
不是,那這人還總打着不會武功的幌子在自己面前裝柔弱個屁啊。
柳司珩不經意間對上他的視線,又迅速移開眼,有些心虛地抽出别在腰間的扇子。
輕輕扇了扇,隻當無事發生。
祁讓傷得幾乎最嚴重,雖然不像柳司珩那樣渾身是血。
但腹部的劇烈疼痛使他就快站不穩了。
還沒等幾人過來扶住他,就已經暈倒在地。
***
再醒來。
便已躺在了房間的軟榻上。
宋序又給他把了一次脈,隔着衣服在祁讓肚臍周圍摁了一圈,邊問:“這幾處還疼嗎?”
“還有點感覺,但比起剛才已經好多了。”
“你命真大,如果當時那東西的力氣再大一點點,你就可能會脾髒破裂而亡了。”宋序安慰說:“好在隻是受了些内傷,安心養一段時間就好。”
“序序,你确定真沒問題嗎?他的臉色還是很差。”柳司珩都快吓死了,旁人不知道也罷,可他是知道祁讓真實身份的,要真出什麼事,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祁讓艱難地開口:“表哥,我真的還好。”
“聽到沒有。”宋序扶住柳司珩的肩膀将他往椅子那邊推,“我确定沒事,臉色差是正常的,你以為你好到哪兒去,趕緊坐下我再給你上一次藥。”
祁讓擡頭看看窗外,紅霞滿天。
昨天殺太歲的時候還是晚上,現在都已經又到翌日黃昏了。
“密道裡的,那些孩子怎麼樣了?”
“縣廨的衙役已經把那些孩子都送回去了,但玄陰下的藥太猛,雖保住了命,但以後還能開口說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宋序一邊扒開柳司珩的衣服給他上藥,一邊說。
“隻可惜讓那老毒物跑了。”江謹承怫然道:“我說你們怎麼不幹脆宰了他以絕後患?”
隻見祁柳二人嘴角勾出一抹淡笑,他才恍然大悟:“你倆不會是故意的吧?”
柳司珩略一遲疑,解釋說:“也不算,玄陰逃走确實是個意外,但我們也确實沒想過要殺他。”
“一來他的罪行還沒有公之于衆,審判他的應該是公堂而不是你我。”
“二來玄陰背後還與一個江湖流派有牽扯,我們得通過他把暗道裡的老鼠通通抓出來。”
“玄陰遇上你真是比遇上鬼還可怕。”
“不至于不至于,我比鬼還是要好看點的。”柳司珩笑了笑,穿好衣服,“别說這個了,昨夜分開前不是叫你們去挨個人問話了嗎,可有問出什麼?”
宋序說:“依照樓裡這些人的口供,事情發生應該就在晚宴前後。”
……
前日午時三刻,四人喬裝來到望仙樓,見到了杜戎期和陶春夫妻。
之後陶春娘子與宋序相談甚歡,一直都沒離開過宋序和江謹承的視線。
祁柳二人從後院救出韓盧,護法進屋那會兒大概是申時。
陶春就是這時候回的房間。
當然,杜戎期也在屋中。
許是杜戎期不滿陶春逗留在他人之所,所以對她進行了拳腳上的侮辱,這點修炭爐的小厮也能證明。
小厮說:“杜大官人早上就說屋裡的爐子出了問題,漏風,煮不了茶,可早上一忙起來就忘了,直到下午才想到這茬。”
“我進屋時,見陶春娘子坐在床邊緊緊裹着被子,當時還以為人兩口子正在……所以修好爐子我便很快離開了。”
“現在仔細想想,陶春娘子那會兒臉上有好幾處淤青,多半是被她男人打的。”
小厮走後沒多久。
戌時,樓下開宴。
除了杜戎期和陶春,其他人都來到廳中看白澤表演。
台上的那個“白澤”,真名叫笑忘書。
剛開始還以為他也是玄同教的人,後來才得,知此人也是一樣來參加青詞宴的。
因為剛好會些彩門戲法,玄同教就讓他憑此抵消在望仙樓的食宿費。
笑忘書說:“不知道,給你們表演完我都快累死了,哪還有功夫聽牆角,而且我睡眠一向好,并未聽見隔壁有什麼動靜。”
宋序還問了幾乎同一時間跟着笑忘書上樓的老伯,老伯卻又是另一番說辭。
老伯說:“我是這兒的喂馬工,原是按照客人的吩咐上來幫他把馬鞭放好,路過那間屋子的時候,就聽到裡面有非常激烈的打鬥聲,有兩個男的和一個女的。”
“女的罵男的沒良心不是東西,男的罵女的不要臉,鬧得可兇,花瓶都被打碎了。”
“照理說有東西損壞了,我得将此事告知主家,但那男人好像還有來頭,我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真不想去管這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