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撓了撓頭:“可這是商小姐讓我問的啊。”
商雨霁:“讓你問,又沒說一定回答。”
王四一聽,同意道:“也是。”
而且把話吐了出來,就算沒有回答,他心裡的好奇難耐也消散不少。
江溪去沒得到回答,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也不知道答案。
阿霁是平等地對待大家,沒有出現對别人比對他還好的情況。
她真的好善良,遇到了那麼多比他聰明厲害的人,也沒有嫌棄他蠢笨,然後把他抛下。
他要更乖一點,這樣阿霁會更開心,阿霁開心了他就開心。
幂籬遮住江溪去容貌的同時,也擋住了他下定決心的嚴肅神色,以至于又在商雨霁不清楚的背後,江溪去一次次選擇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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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京城城門最近的明月茶樓,二樓視野好,客人們可以選擇坐在窗邊,看清城門的人流進出。
如今有一俊美男子坐在窗沿,一隻長腳踩在窗沿上,一腳垂在屋内,一身黑色勁衣,銀色腰封顯出有力腰肢,如墨的雙眸落到絡繹不絕的城門。
若商雨霁在此,定然能認出此人,正是她爬狗洞去買肉油餅那次,見的到處詢問刑部侍郎是好是壞的奇怪黑袍人。
那時她說了句:“好官一般沒什麼錢,壞官恨不得家裡磚瓦鑲金嵌玉,你要是真的好奇,不如去他家走一趟,親自瞧瞧。”
後面他應了聲便消失,而她因為多說了幾句話,導緻肉油餅小攤排起長隊,隻能耗時排隊,遲了回江府的時間。
“林少俠是發現了什麼?”
二皇子周傲穿殷紅色錦衣華服,其上繡有金絲麒麟紋,腰系雙獸紋玉佩,好不風光,誰見不歎一句富貴榮華。
林明山視線收回,平視這位大安尊貴的二殿下,最有能力成為太子,再登上那至高無上之座的人。
他吐字緩慢,一字一頓:“沒,有。”
周傲也不顧他不敬的态度,在找他合作前,周傲已然了解這位武林當今年輕一代魁首的性子。
“之前安排的事情做得如何?”
林明山:“你,騙我,他人好,我,不殺好,人。”
“……”周傲沒想到事情到此居然還有轉變,他眼裡的桀骜不變,語氣帶上幾分上位者的威壓,“少俠,此事我們早已說好,事到臨頭改變主意可不好。”
林明山未對他的威壓上心,換而言之,他根本察覺不到對方已然失了耐心,還認真解釋道:
“他,好官,你開始,說他壞,我才,應下的。”
為了讓對方知道他不是亂說,舉例說了他的消息來源:
“豆腐大娘說,他好,糖葫蘆說,他好,客棧小二說,他好……”
“停!”周傲不想再聽他的例子,眸中染上怒意,“此事既然已經談妥,還請少俠遵守約定。”
“我可以,把錢,退回去。”
說完,他從衣襟裡掏出一個破舊布袋,幾張面額巨大的銀票被林明山一抛,利落得好似一把長劍,穩穩落到幾步外的茶桌上。
周傲見他意已決,也不維持端正的姿态,語氣低沉,威脅道:“林少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某隻能讓少俠留下了。”
林明山早就聽出二樓門外,走廊處有十二道沉重的呼吸聲,不說對方武力高深,那必然也是有實力的硬把子。
“老頭說過,我們習武,要為民為國,不能為一己私利,若是那樣就是持強淩弱,欺負弱小,是壞蛋!”
這句話林明山記得很牢,因而說出來流暢不少。
說完,也不等周傲下令抓拿,他果斷翻下木窗,腳踩一樓延伸出去的屋檐瓦片,運力一蹬,黑色的身影快速掠過,頃刻間消失在林立的酒肆之間。
林明山堅信老頭的話,明白達官貴族最喜歡打了小的來大的,打了大的來老的。
也學會見勢不妙就撤退,呆瓜才會愣在原地挨打,他才不是呆瓜。
周傲沒想過他居然敢跑,江湖莽夫就是這般沒腦子,要是像京城中那些權貴一樣懂事,見了他畢恭畢敬,不敢有二話,便也不會讓他氣憤至此。
門外做了遮掩的私兵聽到動靜,迅速推門而入,還是沒有趕上林明山逃離的速度。
為首的人眼觀心,低頭問道:“殿下,是否需要把他追回來?”
周傲臉色陰沉,瞟了他的一眼:“不用,打草容易驚蛇,你們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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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滄州福來客棧。
商雨霁定了四間房,她,江溪去和老陳拿着馬車上的東西進屋收拾。
王四則把馬車交給客棧小二,見小二動作麻利處置好馬車,他便放心進客棧。
半個月風塵仆仆,平時沒有條件商雨霁能忍忍,既然現在住了客棧,自然沒有再委屈自己的意思。
她叫來小二,讓人給她和江溪去燒些水用來洗身子,再和江溪去說道:“洗完後我們去逛逛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