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南芝起的很遲,在李叔喊了她好幾遍後,她才迷茫睜開如有千金重的眼皮。
她随口應了聲,聲音像被卡在喉間,噎的她生疼。
茫然地摸了下額頭,南芝一下清醒了不少。
落水加上昨夜等那兇魂等到了後半夜,吹了半夜的冷風,她還是着涼了。
面對李叔灼灼目光,南芝趕緊借口要去收衣服,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
待等到了縣衙,南芝剛站好,林景便過來,迎面還帶了幾個年輕的月玄衛成員。
“喲,小大人面善啊!”看到人走近,李大頭率先上前打招呼。
幾人也禮貌上前搭話。
林景無奈歎了口氣,解釋道:“就同我昨日說的,段統領他把全部月玄衛成員都拖下水了,現在大家都得當捕快,一道幹活。”
聽他們的意思,是以後這些人跟着老捕快辦事,分四班人員,分别對應四方街道上的事。
南芝正疑惑為何這樣安排,就見段副手從屋中走出。
“南芝姑娘,主子命令,以後我就跟着你了。”他笑容格外的瘆人,一旁的林景也面露無奈之色。
“我?”南芝下意識後退一步,拒絕,“我也是新捕快,這件事還請段大人慎重。”
“無妨無妨,我們一起外出辦案就成。”
他越是笑,南芝便越覺得心驚。等了半天,見李叔仍沒有反應,再看,原來他們已被那些個年輕漢圍着,一口一個前輩叫的歡快。
可算不用再一個人幹一隊人的活了,幾個老人面上都快笑出花來。
認命沒再去掃他們興緻,南芝問段副手:“大人想先查躍鯉池一事,你們有何看法?”
“把池水撈幹,下面有沒有屍體,不就一目了然。”段副手說的輕而易舉。
南芝卻是搖頭,道:“恐怕會引來族老反對。”
“嘁。”段副手不屑,“誰敢攔我?”
他嚣張又跋扈的表情,混像是個京城纨绔。
無所顧忌的段副手揮了揮手,将林家兄弟招至身邊,他搭着林遠的肩膀,嘴角勾起:“這位是林遠,是兄長,你旁邊那個陰險的叫林景。他們是朝堂正三品威遠将軍之子,有他們在,在這小小縣城,我們還不是橫着走!”
“是啊。”林遠也附和。
南芝朝身旁被說陰險的林景看去,見他面上仍帶着淡笑。
“自然是比不上太傅之孫,你說是吧,京城小惡霸。”
林景雖還笑着,那邊也被人揭了老底的段副手卻是坐不住,他瞪着圓眼睛,氣惱道:“好你個林景,就跟我作對是吧!”
眼看就要打起來,南芝笑笑,上前道:“我叫南芝,也是個新來捕快,躍鯉池一事就勞煩幾位多多擔待了。”
“無妨的南芝姑娘。”林遠咧着嘴,同段從星一樣自來熟,他說,“我們隻需要跟着你就行。”
“好吧。”她無奈,擡眸看向二堂,那裡空落落的,想來這個時間,大人也不會出現在縣衙。
林遠眼尖,看她模樣,以為她是擔心主子了,他道:“主子一直這樣,習慣了,南芝姑娘你以後習慣就好。”
“嗯。”恍惚了下,南芝無奈道:“叫我名就行,不用叫姑娘。”
“就是就是,叫南芝便是。”
其他捕快有易子實出來分配工作,唯有南芝這邊,過了好一會兒,縣衙都沒人了,他們也沒能定下。
一聽說要去翻閱資料,看看早些年都有什麼人死在躍鯉池。
那段副手便先搖頭擺手:“不可不可,這樣太費事了。”
“要麼我們直接去官學問年長的夫子?”
林遠拒絕:“那多冒犯,不可不可。”
倒是林景,不顧兩人反對,一手抓過一個,步入裡間。
這一番攪和下來,南芝也覺自己累的很,她也走進屋中,剛歇下,這才注意到自己腰間布包似乎比平常鼓。
打開一看,原來她忘了将外袍先還了。
摸了摸還有些微燙的額頭,她坐上屋中唯一有椅背的桌子,正欲歇息片刻,就聽外面傳來門房的呼聲。
“南芝在哪,外面有人找。”
南芝站起身,便覺面前突生重影,她喚了聲,這才走出門。
門房一見到她,一間驚奇:“南芝姑娘,外頭來了個特别漂亮的姑娘,說是你的故人,就要見你。”
腦袋昏沉的南芝壓根想不起自己有何故人,回身一看,他們三在檔案室,因着要先翻閱失蹤人口和翻閱死亡名冊吵起來了。
無奈歎口氣,她跟在門房後面,慢悠悠往外行去。
衙門外,正立着一名白衣翩翩的女子,她五官精緻好看,一頭烏發用一隻梨花簪簡單固定,氣質清冷出塵,若天際下凡的仙子。
南芝愣了片刻,沒能想起自己何時結識過這麼一絕世容顔的女子。
“南芝!”那姑娘看到南芝走出來,一改之前清冷出塵,鳳眼微睜,一臉驚喜。
“果然是你,我真尋到你了。”她帶着滿面笑意,像是初雪消融的春風,朝南芝走來。
“你是?”
“我……”女子嘴巴張了張,明亮的鳳眸暗了暗,面上掙紮一閃而過。
她道:“我叫明雪,那日在躍鯉池,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