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警惕地瞪着這些縣衙的人:“你們别想了,我們姑娘是不可能當捕快的!”
面對明雪可憐巴巴看着自己的神情,不知道這事縣令同意沒的南芝,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段副手。
段從星也像是才想起,一拍腦袋,應道:“對對對,明雪姑娘,主子點頭了,你随時能來縣衙當值。”
說罷,他挑釁似的看向那兩個對他一直沒好臉色的門房守衛。
“你們姑娘樂意,你管得着?”
三個“同命相連”都入過躍鯉池,疑似被水鬼纏上的人可算聚首。
此刻天色正好,面對那個鬧鬼傳,明雪微愣了下,輕哂:“無稽之談,你們也信這個?”
她說罷,擡眸看向幾人,露出一個虛弱的淡笑。
猶豫了下,段副手點了下頭:“那應該是錯覺吧。”
。
耽擱片刻,臨近天黑。
跟着李叔走在回家的路上,見李叔擡頭看了會兒天際,南芝也擡頭。
晚霞如火般豔麗,李叔像是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
他沒開口,南芝也沒出聲打斷他的思緒。
走到一個路口,到一棵沒幾片綠葉的歪脖子樹下,李叔才像是想通。
“丫頭,你現在還記得剛見面時的事嗎?”他問南芝。
“記得。”
“你看這棵樹,它還活着。”他說,“本來都死了一個夏天了。那一天,我聽得這家人吩咐,是要去把這棵樹砍了的,可是遇到了你,便耽擱了。”
“第二天再去,一刀下去,它竟然還活着。跟這家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留下它。”說着,他帶着南芝走近那棵逢春枯木。李大頭半蹲下身,指着那小小的,已被厚厚樹皮裹上的缺口,“你的到來本來就是一個奇迹,丫頭…”
向來是個大老粗的他一向不懂煽情,愣了會,隻道:“叔就指望你給我養老了,不許再做傻事!”
……
“衙門沒案子的時候,大夥都會做些什麼?”次日,南芝兩人起的很早,在林景他們還未出來前,南芝忙補充知識。
“出去街市巡邏,衙門侯着,哪會沒事,就沒幾天得空。”李叔說着還歎了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最近事都特大。”
“那可不,以往十年都沒這幾天像今天這樣的。”李二叔也探頭過來,加入小聲議論的隊伍。
二叔看向南芝,眸中帶着探究,想将她看穿一樣。
李叔同樣側眸過來,他看着她,許久,二老像是達成共識,相視一眼。
下定決心:“讓張老頭過來看看吧。”
“張半仙?”
“對。”李大頭手肘拄着桌案,托腮看向南芝,“那老東西雖沒個正行,應該有點真本事……”
他們也不能肯定,實在是張半仙的形象,看着就不像是個厲害的。
“張伯他平時都住哪裡?”南芝忙問。
李大頭托腮想了會兒,看向李二:“你知道不?”
二叔同樣搖頭:“沒人知道,那家夥錢花完就會出來擺攤。”
想着他前段時間才從段副手那坑了那麼多銀子,南芝心中歎氣,看來他近段時間是不會出來擺攤了。
幾人說話間,就見外頭走過一人,在部房窗戶口停下。
南芝回頭一看,見是易公公,他正看向自己。
出去後,便聽他道:“讓那個仵作繼續來衙門上工,屍身在刑房外擺着,讓她來了先去看看,是不是一個人的。”
“好,我這就去尋她!”南芝說完,也笑了起來。
那日雖說是先放人,待躍鯉池事情處理之後再審當年舊案。但是都知道,雖沒明說,扈江蓠卻是被衙門的人盯視起來。
“大人他怎麼說?”南芝忙問。
“大人正在用膳,待會你可直接去問他。”易公公今日心情似乎也不好,像是又受氣了。他隻是來傳話的,話帶到,沒有多做停留,他轉身就走。
李大頭難得看他又臭着一張臉,有些好奇:“丫頭,你看易大人的模樣,是不是又被大人罵了?”
二叔同樣也在裡面偷看了好一會兒,他也點頭:“看樣子,應該是的。”
“叔你們就别瞎猜了,等下給你們小鞋穿。”
“南芝說得對,易子實他就是這樣一人。”段副手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
李大頭聞言心跳差點停滞,這些事,他們私底下可以小聲議論,可不興被聽見呀。
“對什麼對,段副手大人聽錯了,南芝她什麼也沒說!”李叔忙替南芝辯解。
“說就說咯。”段副手龇着牙,看向二人,笑着問,“想不想知道剛剛易子實受了什麼氣?”
南芝幾人,以及一旁還未出門的其他人,紛紛探頭過來。
“嘁,除了主子,還有誰能給他氣受。”段副手說完,哈哈笑着走開。
“那易大人是說了什麼?”有人問。
“勸主子勤政啊。”
“……”
南芝想着先去西街那邊尋扈江蓠,沒想段副手攔在她身前,小聲:“主子召你過去。”
“唉~主子清醒的時間愈發少了。”說着,他還有些唏噓。
說着,段副手帶着南芝往衙門外行去。
縣令大人現在還住外面客棧,衙門内已在重新裝潢了,聽說過幾日便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