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雪将名單遞交上去,李大頭幾人皆是欣喜萬分。
圍着她,就将人好一通誇贊。
見到南芝走來,明雪像是見着救星。
李大頭一聽是要去官學,他趕忙搖頭,看向那兩年輕丫頭,擺手:“我不去官學,我去他們家中走訪去!”
他自認大字不識幾個,又帶了個叛逆孩子,現在看到夫子就怕,沒事堅決不想去官學。
說着,他拉起一旁還躺着的李二,就要往外走。
正巧這時,去官學詢問資料的人也回來了。
他們說:“官學退學的人可太多了,别說是哪年,每天都有人想退,又不是死在躍鯉池就是官學學子。”
那人明顯碰了壁,面色不好看。
拿着玉佩跟名單,南芝颔首。
是啊,躍鯉池這種明顯有損名聲的傳聞,官學處理不了,這麼些年一直冷處理。
如今就像傷口再次被人揭開,你不給出解決方案,隻是一遍遍往傷口上撒鹽,自然惹人反感。
……
南芝跟着明雪走在街道上,一路上,總能感受到路人對她們的注目。
她略有些不适從,看了眼身旁的明雪,她生的好看,氣質出塵,又着一身白衣,飄然若仙,看着就不像是捕快。哪怕南芝不想去在意,還是能感受到路人對她們的注視。
明雪似乎也感受到了,她問南芝:“我這樣穿很奇怪?”
南芝搖頭,随口應到:“你怎樣穿都是正常的。”
“那我明日換一套像你這樣的。”
明雪說的很認真,反倒是南芝心底疑惑頓生,這是怎樣一位不染塵世的千金小姐。就是這樣的人還非要當捕快才更讓人詫異。
“這倒也不必,你是你自己。”出于習慣,南芝向來穿着深色布衫子。
她好奇地看向明雪,二人明明隻是初相識,這人卻一副同她認識許久的樣子。
“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我……”
明雪抿住嘴,搖頭:“那日被你所救,确實是你我初相識。”
說話間,二人走到官學附近。
南芝沒有再追問下去,她走近那貼着“莫要接近”四個大字的躍鯉池。
躍鯉池水面污濁依舊,上面還飄着幾道黃符,看起來就是昨晚那夥人的手筆。
那上面的字條,墨迹尚未幹透,顯然就是才挂上。
有夫子路過,略帶不滿地瞪了她們一眼。
沒去打理旁的視線,南芝上前兩步,走到欄杆邊上停下。
她看向明雪:“走到這兒,你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
同是落水之人,他們昨夜鬧騰了一番,還有黃符護身,就是不知明雪那是否有異常發生。
明雪沒去看那渾濁的水面,她面上帶着嫌棄,搖頭:“沒事。”
頓了頓,她道:“如此髒的水池,填了就是。”
南芝同樣是這樣想,但縣城族老難纏,官學二十年間都做不到的事,她也懶得去想。她又往躍鯉池邊上走近了幾分,周圍溫度一變不變。
那水下兇魂也不知躲到了何處,就連漆黑怨氣都藏的嚴嚴實實,一點都沒溢出水面。
難不成,那兇魂真被昨夜那些人“砸錢”,給砸傷了?
南芝低下身,剛想靠近水池,便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大喊。
“南芝!不可!”
回過身,看到的是一身肥膘,正艱難往這邊跑來的馬有金。幾日不見,他好像更胖了些,一動起來,身上的肥肉上下打架。
“呼呼——”好容易跑到兩人身上,馬有金擦去面上汗水,他面上是難掩的驚喜。
“這池子邪性,不要靠近的好。”馬有金一邊呼哧喘着氣,還不忘跟兩人解釋,“之前就傳過掉下去的人都死了,聽說前天又有人掉進去了,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活過兩月。”
明雪蹙眉看向眼前男子,面上帶着微愠,她問南芝:“這人是誰,為何一副與你甚是熟絡的模樣?”
“以前的同窗。”南芝說完,看向馬有金,也揚起笑顔同他道謝。
她沒有直接跟他說掉進去的正是自己與明雪,隻是微笑着說明自己是捕快,有義務來這調查詳情。
“那你小心點,可不能太靠近這水池的。”似乎剛剛一路小跑給他累壞了,馬有金大手揮舞着,給自己扇風。
馬有金看着南芝,想了下,隻道:“馬添才死了。”
南芝有些詫異看向他,他面上沒有一絲悲傷,眸色淡然。
“前天傳回消息,還沒到州城,路上受不住就死了。”怎說也是十幾年的兄長,就是掩蓋的好,馬有金眼中仍有幾分怅然。
“死了也好,少受罪。”他道。
南芝點頭,對于馬添才的死,她毫不意外。唯一沒想到的是,州府大人竟這般性急,路上就将人弄死了。
眼看那兇魂一時半會不會出現,周圍看熱鬧的人也不少,往來人多。
南芝笑着同馬有金道别,她手上拿着玉佩,當務之急,是去尋院長說明情況。
明雪目光在水面停留了一下,微微颔首。
一旁的馬有金一聽她們是要去找院長,當即停下扇風的手。他圓圓的面上堆着笑,上前,對二人道:“你們要找院長?那是我叔父!”
南芝聞言也是一喜:“那便麻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