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衙,段副手先去清點人手,南芝懷中抱着黑貓,先去尋東方潛。
不止來曆不明的貓,還有來曆不明的女子。
坐在他院前石凳上等待時,南芝将黑貓也一道放在石桌上,剛一放下,南芝察覺身上布袋裡有東西晃動了下,她拉開一看,見是那塊玉。
南芝觑了眼黑貓,見它懶懶閉着眼睛,她這才伸手将玉牌拿出。
玉牌溫熱,南芝隻覺恍惚,像是有什麼東西,啄了她腦袋一下。
琬琬見狀也探頭過來,她好奇盯着玉牌,小心翼翼開口:“這裡面,為何……”
琬琬沒有多說下去,南芝看着一如往常的玉牌,好奇追問。
“我看到了,也不是……”琬琬微微垂眸,道出了個讓南芝恍惚的真相,“像是小時的你。”
“我?”
琬琬有些擔心,還是點頭。
她道:“還有一瞬間,我看到了,現在的你。”
南芝有些驚訝地将玉牌放遠了些,她再次看向黑貓,似乎隻有他才知道真相。
黑貓仍眯着貓眸,一副不關注外界聲音的懶淡模樣。
“給我看看。”
琬琬說着,手剛伸出,便被另一隻大手攔下。
就見半仙笑眯眯自二人身後探出,他笑着:“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姑娘,你神魂未穩,碰不得。”
“這是何物?”南芝問。
半仙伸手将東西拿在手心,搖頭:“反正不是好東西,不如交給半仙我換酒吃。”
南芝不放手,隻盯着他。
“唉。”無奈歎了口氣,半仙佯裝無辜,“這東西說起來邪乎,會吞人魂魄,吃人記憶。”
“它吃了我一段記憶?”南芝又問。
半仙無辜點頭。
“重要的記憶?”南芝再問。
半仙搖頭,隻輕聲道:“老頭我哪知你什麼記憶重要什麼不重要,大概是那些‘修仙日常’了,重要否?”
半仙兩句話,成功讓南芝憶起那段公主生涯,她遲疑片刻,玉牌已落入半仙手中。
半仙眯着眼睛,晃着手中玉牌,大搖大擺走向院門。
“那塊玉…”琬琬看着南芝神情,若是南芝要,她可過去搶回。
南芝隻搖頭,看向前方仍舊閉着的房門。
“人來了。”琬琬端坐起身子,謹慎看向那仍閉着的屋門。
随着她話落,南芝也看見了,東方潛頂着一臉倦态,緩步向外走來。
“大人。”南芝趕緊站起身,見他看向琬琬,她趕緊将那套說辭也與他說了遍。
“獻祭?”東方潛聲音淡懶。
幸好縣令大人隻提了嘴,并未多問,反倒是将視線落在黑貓身上。
“你将它也帶來了?”
“嗯,半仙說這貓有靈性,能護身。”她笑着解釋。
“嗯。”那人輕聲應了句後,便自然地走近,尋了個空位置,率先坐下。
“說吧,還有什麼古怪事?”
南芝将墓中所見,以及段副手正在清點人手一事通通說出。忽想起那夜,南芝張了張嘴還是道:“大人,這事或許與那夥人有關。”
他點了下頭:“也有這個可能。”
說着,他又看向琬琬,問:“你是何人,因何被選中祭祀?”
琬琬微微垂下眼眸,南芝先前同她說過不少,無需說出實情,隻需道個大概便成。
“我名謝婉,京城人士,因八字屬陰,被有歹心之人拐到此地作為陣眼……”頓了頓,她緩而有力道出最後兩字,“活祭。”
東方潛聽後詫異看向南芝,見她認真點頭,他緩緩收回視線,輕輕颔首。
“既如此,你且先退下,稍後本官自會讓人尋你詳談。”
琬琬離開後,不大的小院便隻剩他們二人。
“大人。”
“那份名單……”
他們同時開口,卻是東方潛先停下,他看向南芝,示意她先往下說。
“大人想問那份名單,我覺得,名單為假。”南芝詳細将那兩個士兵的反應說出,他們看起來正直,不似為财謀私之人。
不過事無絕對,南芝也不敢多加揣測,說完便靜靜待大人決斷。
“你說墓中兇險,賀奇宇也說入墓十死無生。”東方潛頓了頓,輕輕打了個哈欠。
他掩住嘴,語調悶悶:“看來這墓本官得親自走一遭了。”
“大人不可。”南芝趕緊出聲制止,他不一樣,他雖到了此地,也是親王之尊,斷不能有任何閃失。
東方潛沒有多說,隻看向黑貓,黑貓那雙暗金色眼眸閉着,從始至終未看他一眼。
“方才你有何想說,說吧。”東方潛面上倦色未褪,幾句話時間,他反倒是又累了幾分。
“你這貓與我相沖,說完便走吧,本官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