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不錯,我用的頗為順手。”
他垂眸同南芝說笑的樣子更加惹惱兇魂。一擊未中,那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占據了他的全部理智。
兇魂眼看自己沒有報仇的實力,他怨恨咬牙:“你們有本事等着,我這這就去尋南先生,我們如今實力強勁,一定能讓你們死的很慘。”
“南先生也死了?”南芝詫異。
“愚昧,我們這不過是追求神魂永生罷了。”兇魂王良平說着,疾步朝後掠去。生怕他們二人跟上,他一眨眼便已跑沒影。
“他跑了。”南芝離開他的臂彎,有些惋惜地看向兇魂逃跑的方向。
“跑得真快,追不上了,咱回去吧。”
“大人你這……”
他口頭上說着要回去,人卻直直朝前邁步。
手上拿着那柄烏木長劍,眼眸瞥過泛着銀色幽光的劍身。
東方潛不住吃味:“這劍用着真不賴。”
“大人喜歡就好。”南芝裝作不知他意思,如今劍已送他,以前是為何而鑄,又經誰手,都與她無關。
“喜歡得緊。”
南芝一直留意着前方,渾然未覺東方潛說話時眼底旖旎。
他們本就地處城郊,離南先生原本的茅草屋也不遠。
南芝一提起,東方潛便覺不可思議:“他們真會傻到還回原本窩點?”
眼睛盯視着兇魂消失的方向,南芝沉默應首。
往前走,路過大通巷再拐過兩處狹小的巷子,就到了真正的城郊,那兒近乎沒有民居,那處茅草屋也格外顯眼。
路過家門,南芝并未多說,看着緊閉的房門,她嘴角微不可察彎起。
“邪修屋裡怪異法器衆多,你且靠近我些。”東方潛道。
“大人别看屋中法器衆多看着唬人,其實都是假的。”南芝腳步微頓,後半句我并不害怕卡在喉頭。
還未靠近,遠遠便見茅草屋被一團漆黑怨氣包裹,氣勢之兇,竟不下于那日陪葬坑。
“大人小心。”南芝下意識擡手攔在東方潛身前。
“事出反常,大人。”猶豫了下,南芝還是直言,“要不我們還是明日先來探查,再緝拿這幾個兇魂?”
“明日?”東方潛趕緊搖頭,他可不想夜夜不得好睡。
察覺到有活人靠近,那茅草屋中緩慢走出一人,正是先前逃走的王良平。
他驚駭地看向二人,随即面露兇狠,惡聲對二人道:“你們死定了,南先生修為高深莫測,你們……”
“何事?”未等他們說完,自茅草屋中又走出一魂。
那魂穿着一身漆黑長袍,面容蒼老,滿面陰鸷。
他陰恻恻地盯着二人,目露貪婪神色。
“是我的寶貝女兒來了啊。”
“他……”東方潛看向對面老兇魂,隻覺自己是不是過于困頓不清醒,對面那人觀面容,怎看都是張半仙。
他忍了又忍,才将那句‘你是張半仙之女’給咽回去,輕咳了聲後,問身旁人:“假的?”
“假的。”南芝也是有着詫異,不止本名一樣,面前這人死後竟然魂體也同張半仙一模一樣。
“你是張峪?”南芝問。
“寶貝女兒,我是你的父皇啊。”邪修兇魂繼續貪婪地看着二人。
他越是說,南芝便越覺面上無光:“一個亡國昏君,有什麼好冒充的……”
“想來是惦念你前世身份。”
南芝颔首,沖對面亡魂道:“女兒背負引魂協議渡魂積德,如今正差二位兇魂便可功德圓滿,不知……”她挑眉看向對面那貪婪的兇魂。
“兩個兇魂?”張峪漆黑無光的眼瞳瞪大,驚喜地看向南芝,“當真?”
見南芝點頭,他毫不猶豫,将那立在他身側的王良平往前一推,對二人道:“這是其一,第二個,第二個……”他眼眸看向茅草屋内,嘴角彎起陰恻恻的弧度。
陰森詭異的聲音像是由冥府傳出:“第二個兇魂,快了,你們且等等,很快便有。”
王良平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走上前的東方潛一劍刺穿魂體,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便已消散這方天地之間。
邪修張峪對于王良平的消散并不放在心中,視線在茅草屋中與南芝身上不斷來回閃動。
“寶貝女兒,很快,很快她就要變成兇魂了。”随着二人的靠近,他眸色更顯癫狂。
南芝按下東方潛擡劍的手,問張峪:“屋裡的是王夫人?”
張峪點頭:“不愧是我的寶貝女兒,果然聰明。等她也變成兇魂,是不是你就能回去當神仙了?是不是也能帶上我?誰要當人,誰想做鬼,我也想成神啊!”
他看向屋中那躺在月光下的女魂,面上很是不耐煩。
“慢,太慢了!還需要殺人,還要有活人血液獻祭……”張峪将視線看向東方潛。這人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令心魂畏懼的可怕威壓。不過,他是人,是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