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城郊,有一處大莊園。外頭看着平平無奇,若是靠近了些,卻能發現這兒有衛兵把守。
隻是那些衛兵像是個擺件,他們吊兒郎當地站在那兒,手上捧着一些幹果,三五成群站那兒成群打趣。
莊園外氣氛輕松肆意,若是進到裡間,便能發覺這兒的不同尋常。
往來勞作的莊稼漢各個背脊挺直,渾然沒有一絲受生活壓迫的模樣。
位于最裡面的,有一處重兵把守的宅邸,三皇子東方代便坐于宅邸大堂之上的高座上,兩旁各有一個身穿绯紅紗裙的貌美女子在側。
他面上帶着享受,手指搭在美人肩側,一手拿着一本《治國策》,笑着享受美人喂的西域葡萄,久久未見他翻動一頁。
“報!”大堂外匆忙跑進一風塵仆仆的探子。
“何事?”東方代不滿地手回搭在美人肩上的手,放下手中《治國策》,吞咽下口中葡萄,不滿地看向來人。
“是懷南縣……懷南……”底下來的那人似乎剛趕了遠路,八百裡加急,跪在地上的身子輕顫,渾身帶着暑氣汗味。
遠遠的,東方代已經蹙眉表示嫌惡,再看他這樣遲遲說不出話的樣子,他更是惱怒。
他斜眸睨了底下那人一眼,又斜眼瞥了端站在一旁的親信,擡手撚起精美杯盞上的一顆葡萄,放于口中,緩慢嚼碎。
在他快要表露不耐的時候,那探子這才一口氣喘上了,道:“報告主家,懷南縣來信,說……懿王尋到了。”
“尋到便尋到,大驚小怪的作甚。”三皇子東方代嗤笑一聲,他張開嘴,他身旁的美人便識趣為他遞上一枚寶石般晶瑩的小果。
他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呢,懷南縣那皇叔想要卻尋不到的财寶,如今都在他這莊園裡藏着。
至于東方潛那小子,他親自捅的刀,刀身還淬有劇毒,哪怕他身體異于常人,都恐難以存活。何況,都那麼多天了,這時候尋到,恐怕是一具腐爛的屍身吧。
隻是可惜了他的計劃。
這般想着,口中的甜美的果子仿若無味。東方代不滿地将之吐出,馬上就有一美人擡手幫他接過這些污穢之物。
底下來禀報的探子面上驚慌未減,他高聲回禀:“不,主家,聽聞懷南有個神醫,正……正在全力救治懿王!”
東方代聞言眼瞳豎起,他推開那嬌滴滴朝他俯身而來的美人,站起身,冷冷俯視地上回話的密探。
“你再說一遍。”
“懿王,未死。”底下那人瑟瑟發抖。
“不可能;”東方代大怒,一手推翻桌上杯盞,晶瑩的葡萄滾落在地,滾到了那密探的腳邊,像是他的頭顱一般,他額上冷汗更甚。
東方代擡眸睨過身旁那兩個神色訝然的美人,冷聲開口:“怎麼,你們覺得有人能活的過十日,還是……”
“不,怎麼可能。”一美人嬌聲開口,“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不如便讓這小哥再跑一趟,許是傳遞途中說錯了…”
“你的意思是,傳訊之人都不該留?”東方代冷眸掃過這個跟了他接近半年的女人,不愧是能留在身邊超過三月,當真不錯。
美人咋舌,随即掩飾的很好,嬌.聲嗔道:“奴可不敢妄議正事,君上您心中自有定奪,還問,就是想取笑奴家。”她嬌笑一聲,撲入東方代懷中,東方代也順手攬過她的柔若無骨的嬌.軀。
“君上,哪能有人能在土裡埋十天還活着,說不定就是懿王那邊的人傳出來的風聲,怕擔責呢~不然,還能鬧鬼不成。”另一位女子也嬌.聲附和。她來了不過月餘,早聽說三皇子生性多疑殘暴,進來的女人,還未有能活着走出去的一個,為了活下去,她們隻能事事先順從東方代的心意。
東方代從不對她們掩飾什麼,他也樂意聽這群女人的一知半解。
“你說的也有道理。”東方代聞言眯起眼睛,他怎麼忘了這個。
他看向那端站着的親信,朝他使了個眼神,那人便會意上前。
“主家。”
東方代原本也有封号,因為殺了府邸幾個女人,被東方昭褫奪封号,如今便關在京城郊區的這一處莊園養着。
不過無事,如今這兒的,全都是他的人。這處莊園,更是他秘密崛起的根據地,不然怎說女子不适合繼承大統。
東方代冷笑着瞥過懷中身子微顫的薄紗女子,他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因為面上疤痕,俊美的面容扭曲,讓人觀之感受不到一絲俊美,更像是煉獄爬上來的惡鬼。
東方代擡起懷中美人柔若無骨的玉手,将它放在自己眉骨間的那道長疤上,輕笑着問:“可還記得本王這疤痕從何而來?”
“自然記得。”懷中女人哪怕心中惡寒,也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女子所留。”
得到滿意的答案,東方代面上笑意更甚:“這疤便是同你們一樣的貨色所留,你說說,她最後怎樣了?”
那女子張了張嘴,她知道那勇敢的女子最後下場,可她不敢說,因為東方代不會想聽。
東方代還沒玩膩面前将人,也沒真想就這樣将人弄死,他隻是冷笑一聲,啧道:“她如今倒好,成了東方昭身邊的一條狗。不過沒事,我不會放過她們的。”
他睨着那兩個面露驚恐的女子,沉聲,“你們也跟了我幾個月了,本王猜想,你們是否也羨慕那女人,她得東方昭重用?”
那兩女子當即搖頭,趕忙保證:“不敢,奴自從跟了王爺,便一心隻想侍候在王爺身側,絕無二心。”
“你們最好是。”東方代冷笑着握緊懷中女子的手指,“你再說說,為何本王事無巨細,同你們分享這般多秘聞?”
“王爺信任我們,我們也忠心侍候您。”
“因為你們逃不出我的手心,哪怕你們敢洩密,我都能保證,讓你們死無全屍。”
東方代冷笑着起身,回身睨了那兩名女子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聽聞他身旁混進來了藏起爪子的小野貓,當真有趣。
至于東方潛,他能殺他一次,便能第二次。
不對,想起什麼,東方代面上笑意更盛。他這回可舍不得殺他,他的身份這般好用,他自然不會殺他。
東方代回到後院,走到一處暗室前停下。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哪怕是他這個常年嗜血的狠人都直皺眉頭。
他站在門口,眸色恭謹:“先生,東方潛沒死。”
“我知道了。”裡頭傳來一聲破鑼嗓子。難聽的聲音像是堵塞的發條。
“那這換顔一事……?”東方代問話間,嘴角已經微微勾起。
“嗯。你且派人盯着他們一點,那個女人,最好是讓她愛上那個…東方潛。”
“為何?”東方代不解,一個沒有身份背景的山野村姑,對于登上大業,可沒有任何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