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昭擺擺手表示不必如此,她知曉林将軍兩個兒子生得極為相似,雙生子在這個時代被視為祥瑞,但若少了其一,便為不祥。
東方昭沒有質疑,她颔首:“隻要你能說服林子安,朕可不追究此事。”
南芝颔首謝過,擡眼時,瞥見陛下龍椅後還有一道鵝黃影子。
她笑了下,感情在她來之前,已有人先一步到陛下這邊求情。
正踏出禦書房,懿王府的人不在,倒是太後身旁的嬷嬷在禦書房外候着。
“姑娘,太後請您一叙。”嬷嬷态度很是恭敬,南芝應下,剛跟嬷嬷走了幾步,忽聞身後傳來少女高呼。
南芝跟嬷嬷同時轉身,就看到身着鵝黃襦裙、一臉焦急的東方若朝二人小跑來。
“南芝。”東方若拂去頭上并不存在的虛汗,她急急挽住南芝手臂,拉着人再往前跑了幾步。待跟嬷嬷隔了段距離後,東方若這才又長呼了口氣。
她心中同時憋了好些個問題,一時語無倫次說不清楚話來。
直到走出宸安宮,東方若這才将自己第一個問題完整問出:“皇兄沒事,他會回來的對吧?”
南芝仍舊沒有回答,自從二人攜卞淮入鏡湖深處後,她便斷了同他的聯系。她那空閑着的手握住另一手袖帶裡的卷軸,自從那天後,卷軸也成了空白卷軸,似乎随着某件事的發生,功德也随之一筆勾銷。
南芝沒敢再想下去,她怎麼可以不信任他,她面上露出一抹淡笑,沒去看公主,隻是微微點頭。
“哦~”東方若長松了口氣,面上愁容随即消失,她攬着南芝的胳膊輕輕晃着,似乎後方要說出口的話很是難為情。
“那個……”東方若猶豫着。
“是問段從星的事?”南芝笑着反問。
“嗯嗯。”東方若連忙點頭,随即她回頭看了眼,見嬷嬷隻是面上挂着淡笑,安靜跟在不遠處。
她忙将南芝摟得更緊些,靠近她,小聲問:“皇姐不告訴我,她是不是不追究這件事了?”
。
對于東方潛領旨辦事,太後沒有多問,隻是在南芝二人回來時擡眸看了眼,随即重新專心料理手中茶具。
“母後今日有雅興煮茶呀?”東方若笑着靠近,伸手熟練幫太後分揀放在一旁的花料。
太後見到東方若過來,索性将剩下的活計都留給她,她接過宮人遞過來的絲帕。
搽幹淨手後,太後慈愛地邀南芝一旁坐着。
“小若手藝很好。”太後說着看了眼有條不紊的東方若。
“那民女就有口福了。”南芝也笑着看向東方若。
這兩天太後從沒派人過問東方潛的事,今日邀南芝過來,南芝也以為她會問,哪知太後沒過問過前朝的事,隻與她說了些家常。
太後:“小若也是到成家的年歲了。”太後說着,眼神更加慈悲,她擡眼看向南芝,“你也不過比小若大兩月,也是可以定下了。”
早在南芝到京城前,他們已派人将她過往七八年底細全部查清。
越是清楚,太後心中越是苦澀。
“太後說的是。”南芝說着眨巴了下眼睛,“太後娘娘,我現在就一衙門捕快,您放心将懿王托付給我?”
太後聽後怔了下,随即笑着拍了自己手背一下,這兩天沉郁的心情也在這時被南芝一句玩笑話沖淡不少。
“唉。”笑過,太後輕歎了口氣,道,“都是他沒福分,命薄。”
“太後……”
“母後!”東方若也在這時過來,她有了南芝肯定的答複,她扯着嗓子反駁太後的悲觀:“皇兄沒事,皇兄隻是去辦事去了,過幾天就回來。”
待宮人将茶水添上,東方若捧着杯子,一張臉通紅,也不知是否是被面前茶水熏燙的。
她紅着臉問太後:“母後方才說婚事?那等皇兄成婚了,是不是要到我了?”
感受到太後看向自己方向的眼神有些為難,南芝垂下眸子點頭。她捧起白玉茶杯,茶湯清澈,帶着茉莉香味,輕飲了一口,南芝也朝東方若投去贊賞的視線。
宮裡已經開始有年味了,各宮都在布置年節的東西,太後這裡尤為更甚。
不過小坐片刻,就聽說有兩個命婦求進宮給太後請安。
南芝沒在慈安宮待多久,她進宮坐的一直是懿王府的車架,此刻他們也在宮外候着。
遠遠便可看見那奢華繁複的轎子,南芝回身看了眼身後沐浴在夕陽下的宮闱,她手上攥着那沒有溫度的卷軸。
收回視線,南芝加快了腳步,往那轎子走去。
南芝沒要人侍候,易子實他們都在懿王府候着,所以當南芝親手掀開簾子時,她愣在了原處。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