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一個個不規則的方塊,和頂尖的半個橢圓,顧蘭衫想到孩童時常玩的遊戲“跳格子”。
有的人也把這稱為“跳房子。”
顧蘭衫笑了笑:“大丫你明天開學,小黑還是送我那去養。”
“我可以養。”大丫擋在門口,院子裡傳來小貓的叫聲,一隻黑色的小貓像是聽到她在喊自己,從門縫隙鑽出來,跳在大丫的懷中。
大丫緊緊抱着小黑,一下下撫摸它背後的毛發,動作有些慌亂,好像抓到小黑背後的肉。
“喵喵。”小黑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但似乎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下一秒停止了叫聲。
顧蘭衫見一人一貓感情深厚,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說道:“你們在玩遊戲,我可以加入嗎?”
“沒問題,不過你最後跳。”大丫松了口氣,點頭答應。她作為提供粉筆和場地的東道主,率先往格子裡跳,剛跳到房頂,前方一道大嗓門響起。
“臭小子,你作業做完了嗎?就出來玩。”很快,一個穿着碎花布的中年婦女手持一根脫了枝幹的竹條,往地上一抽,剛幹了不久的水泥地上揚起灰塵,和幾塊碎石。
顧蘭衫看了眼身後吹動的樹葉,側過身,捂住鼻子。
中年婦女走上前,揪起其中一個男孩的耳朵,往前面提,轉身前,還狠狠瞪了一眼她,好似在說不要帶壞孩子。
“媽,輕點,我耳朵都要被你揪下來,當下酒菜了。”
“就你這皮糙肉厚的樣,現在不好好讀書,長大了還是和我們一樣,隻能當個苦哈哈的農民。以後,不許再和他們那些外鄉人混在一起,知道嗎?”
聲音很大,即便看不到他們的背影,顧蘭衫也聽的一清二楚。反正,這些人不過是她人生中的過客,等綜藝結束,再有交際都難,便懶得理會。
另外兩個小孩的暑假作業也沒有寫完,和大丫說了一聲,也撒腿跑了。
熱鬧的路上瞬時安靜。
顧蘭衫拍了拍大丫的肩膀:“現在輪到我了。”
“現在就剩我們兩人,你想怎麼跳就怎麼跳。”大丫擡起頭,懷中的黑貓也擡起頭,兩雙大大的眼睛望着她,顧蘭衫的心都軟了,剛準備上手摸摸她的小腦袋,鹿扶風插入兩人中間。
“還有我呢,我沒玩過這個遊戲,但看你跳也就那麼回事,不要太簡單。”
接着,鹿扶風把手搭在她手腕上:“我不會。”
“我帶你。”顧蘭衫回握住鹿扶風的右手,走到格子前,曲起右小腿,往前面跳。
鹿扶風不習慣提起一條腿,單腳跳,身體搖搖晃晃的,格子就那麼大,他在動就要摔倒格子外了。
顧蘭衫鉗住他的腰,帶他往前面跳,嘴裡提醒道:“注意穩住重心。”
大丫看着兩個胳膊貼着胳膊的大人,總覺得兩人間透着說不出的氛圍,似乎空氣裡飄着粉色氣球,而且還是過年過節才會有的那種。
大丫的臉皺成一個小籠包,決定還是回房多看幾本書,漲漲見識。
顧蘭衫雙腳落在房頂,扭頭時,見大丫回了院子,一時間也失去了遊戲的樂趣:“人都走了,不跳了。”
“蘭衫,就玩完這一輪。”鹿扶風才體會到跳房子的趣味,還想着趁此良機多于她獨處,拉住她的手肘。
他的眼眸明亮,聲音裡帶着幾分微不可察的祈求,偏偏她吃軟不吃硬。但也不想讓自己的答應顯得廉價,闆着一張冷漠的臉說:“下不為例。”
“嗯,都聽你的。”鹿扶風也算是找到一些與她相處的度,知道她不過是嘴硬,下次,他還會這樣,嘴裡卻答應的好好的。
顧蘭衫回到格子裡,兩人十指緊扣,往房子的尾端跳去,總共不到十個格子,很快就到終點。
鹿扶風在落腳時,看樣子像是踩到地上的石子,一個不注意往她懷中倒去。
顧蘭衫掃了一眼地上零碎的石頭,還不到指甲蓋大小,知道他的用意,扶住他的背,貼着他的耳朵說:“下次一定要小心點哦,不然,毀容了我可會心疼壞的。”
鹿扶風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耷拉着腦袋,想着想着摸上自己的臉,難道她隻喜歡自己的美色?
鹿扶風咬着下唇,側臉,看着她平淡沒有一絲波瀾的臉,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攪亂自己的心緒,握着她的手不自覺地抓緊,用力。
顧蘭衫察覺到手上的力度,嘴角微微勾起一個不可察覺的弧度,頗有惡趣味的猜測他現在的想法,不外乎就那幾種。
他們默契地往種田小屋走去,沒有一人提及他們還纏綿在一起的手。
扛着攝像機的攝像師活動了下蹲麻的腳,從樹後走出來,像是做賊一樣,放緩腳步,跟在他們背後。
此時,直播間熱開了鍋,看到他們緊扣的雙手,網友直呼:“媽媽,我又相信愛情了。”
顧夢夏的CP粉絲不樂意道:“夏天的風才是真的。”
“切!你家夏夏現在都不纏着美人了,我看他們兩人沒戲。”
“那是夏夏采取的策略,你們這些小可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