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錦暗自認真端詳了方為兩眼，那種看似平靜又随時壓抑着什麼整個人都顯得焦躁不安，急躁的狀态，心下有了某個猜測，他詢問起系統來：“他是不是在賭博？”

系統機械地回答：“是。”

“欠了多少？”

“六十多萬了。”

“一個學生，卻欠了六十多萬，估計都是貸的高利貸吧?”

“是。”

“那他打算怎麼還這筆賬呢？如果還不起，會被高利貸抓過去挖腰子吧？”

“不會，他認識了有錢人，就是一會你們要去見的。”

這句話系統說出來，稍微有了那麼點人味，不過也隻是人機味，不是真的有情緒的程序。

“這樣看來，是打算賣我了。”

“對。”

至于怎麼賣，姚錦不問，系統就不說。

而為了多點神秘感，太早知道，就沒趣了，反正隻要一個核心就行，姚錦靠在車椅上，笑得淺淺的。

剛好方為擡起頭，因而撞上了姚錦的這麼笑，方為愣了幾秒鐘，他過去幾乎沒見過姚錦這樣笑，一般姚錦都是笑得很公式化，很少會有發自内心的開心的笑。

但現在，就因為他要帶他去玩，所以他就這麼高興嗎？

方為心底難得有了點愧疚了，但馬上這種愧疚又變成了貪婪，不能怪他，他也沒有辦法，如果不把姚錦退出去幫他一把，他今天就得被高利貸地捆起來毆打一頓，他看過他們揍人，拿着鋼管砸腳，把人腿都直接打瘸。

他不想變瘸子，為了自己能正常好好的活着，他隻能把姚錦給出賣了。

誰讓姚錦天生就長了一張比别人好看的臉，還有好欺負的性格了。

所謂人善被人欺，一切隻能怪姚錦自己太善良沒有心機了。

方為把手機揣好，對姚錦笑得很友好，他以為自己僞裝得很好，然而姚錦是誰，他早就見過太多人，哪怕都不用看對方的臉，光是對方身體靠近，對方的氣息都能讓他推測出這人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方為不是個好東西，看到他混濁眼睛的那一刻，姚錦就有種熟悉感，和系統一對，果然，方為是個爛賭狗。

年紀輕輕，還是上大學的年齡，居然能欠款六十多萬。

姚錦不由得咋舌。

面對方為熱情的目光，姚錦收了點笑，但他演技可比方為優秀太多，方為根本看不出來姚錦已經知道一切，包括他打算帶他去玩，實則是出賣他的目的了。

“我這幾個新認識的朋友，有人家裡背景很厲害，易柊你不是最近想找點兼職嗎？或許可以找他們幫忙。”

“你的話，外形條件這麼好，光是看臉，都多的是人會要你。”

這也是方為嫉妒姚錦的一點，明明臉那麼帥，但一直都在故意遮住臉似的，方為讨厭這種明明有着别人無法得到的優點，卻根本不好好利用的人。

如果是他的話，早就靠臉去勾搭白富美了，不至于現在為了幾十萬，在這裡日子過這麼悲慘。

有錢人随便吃頓飯有的都上萬塊，他欠的幾十萬，對他們而言，估計就是灑灑水。

而一會要見的人，其中有人非常有錢，一頓飯百萬都是有的，開幾瓶高檔啤酒，方為臉上繼續溫和的笑，心底早就冒漆黑的污水了。

“随便麻煩别人，我覺得不太好，還是自己慢慢找吧。”

姚錦婉拒了方為的建議。

方為笑笑點頭：“也對，你也不太缺錢。”

姚錦轉頭看向窗外，雖然時間還早，五點多，可黑夜在慢慢來臨，有的地方燈都亮了起來，把昏暗的世界都給染上了一點光。

看着那一些光點，姚錦手臂撐着臉頰，一旁方為時不時盯他一眼，姚錦的側臉也是漂亮的，線條尤為流暢，他的皮膚很白，是那種幾乎通透的白，皮膚看着薄薄的一層，大概稍微用點力，都跟水晶般會碎裂一樣。

這樣的人，迄今為止就算偶爾會被捉弄，但并沒有遇到不能解決的事。

方為心底不免惡意的想，如果是姚錦欠了六十多萬，他背一身的債，他該怎麼還債。

怕是光躺着不動，别說六十萬，六百萬都多的是人願意給他。

既然姚錦不懂得好好利用他的臉，不如他來幫他好了，這才叫物盡其用，這才叫不浪費。

頂着這麼一張随便就能吸引人的皮囊，不去換成錢，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方為不斷地給自己找借口和理由，這樣一來，他出賣姚錦，就絲毫不會有負罪感了。

出租車開得快，地點離得本來也不遠，二十多分鐘就開了過去。

那是一家當地非常有名的酒吧，消費也非常高，随便一個人進去，沒個幾萬塊下不來。

往常方為是不會來這裡的，最多是作為陪玩的人，跟着一起來見見大場面。

今天他能來，也完全是托别人的關系，剛好有朋友的朋友認識一群纨绔，而那群纨绔正好又在找漂亮的人，他們身邊的都長得一般，就想要漂亮的到跟前玩玩。

方為知道這是個機會，馬上把姚錦的照片發過去，哪怕隻是偷拍的一個低頭照，都馬上被看上了，對方立刻讓他把姚錦給叫出來，還直接給他轉了五千塊。

拿到錢的那一刻，方為算是知道了，他認識的這個同學，有多會賺錢。

隻是叫他過去，都能有五千，那一會他們那群富二代們高興了，五萬五十萬又能是多難的事。

方為幾乎已經覺得五十萬随時要到手了，他都激動到手指在發抖，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揚起來。

姚錦依舊側臉看着窗戶外，不知道方為這會已經在幻想他的未來有多美好了。

汽車停靠在KTV前面，姚錦推門下車，哪怕消費高，但來店裡的顧客卻很多，來往的人絡繹不絕，還都是些年輕男女，氣溫十多度，卻沒人穿得厚，都穿的薄薄的衣服。

姚錦跟方為往KTV裡面走，走在人群裡，姚錦身上的信息素香味彌漫開，好些人朝他看過來，姚錦往前面走，跟方為進了一個電梯，站在人群後面，電梯上行，站滿人的狹小空間裡，一股異香爆炸了般，每個人都嗅到了，包括方為同樣也是。

方為是在疑惑香味哪裡來了，讓人聞到後，身體都莫名地熱了點，似乎深處有團火給點燃了般，尤其是喉頭，好像也幹渴起來，想要立刻喝點什麼來緩解一下。

而方為前面的人群，一個兩個将臉轉向後面，姚錦那張俊美的臉龐對着所有人，而大家在看他，他卻目不轉睛，隻是平靜注視着電梯門。

有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話，電梯叮一聲響了，電梯門打開，一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擡腳往外面走，然而出去的人，卻沒有馬上走開，而是分開站在了電梯外，将整個電梯都給圍了起來。

當姚錦跟方為出去時，就被一群人給圍了起來，七八個人都臉色各異地注視着姚錦，離得近的人，伸手去碰姚錦的肩膀，姚錦退後了半步，方為同時往前，擋在姚錦的面前。

“喂，幹嘛？”方為警惕地看着面前這群人，總覺得他們每個人都很奇怪，看向姚錦的眼神，好像快瘋了似的。

姚錦嘴角微微一揚，仿佛沒看出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往右邊走。

“麻煩讓一下。”

姚錦對其中擋路的一人說，那人一愣，表情呆呆地側身給姚錦讓開路。

“走吧。”

姚錦同方為說，方為眉頭緊皺，邊後退邊怪異地盯着幾人。

往前面走廊走，來到一扇門前，方為推開門，示意姚錦進去，他則在後面四處看了看，剛才的幾人沒有跟上來，随後他也走進了包廂。

包廂非常寬闊，還是上下兩層的，下面幾乎都坐滿了人，大家不是聊天就是在玩遊戲，方為領着姚錦往樓上走，走過長長的樓梯，抵達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