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妖眸子緊縮,尾羽瞬間收攏。誰不知道那墨掌櫃是葷素不忌的風流客,若真是被他纏上......
慕含秋看着眼前石化的人,人畜無害的笑了笑:“怎麼?需要我幫你引薦一下嗎?我跟他關系還不錯的。”
“不、不必了。”他猛地起身,綠袍翻飛如同受驚的鳥兒。
“我看你這面相顯然是病入膏肓了,還諱疾忌醫?”慕含秋幽幽的補刀。
“在下忽然想起家中有祖傳秘方!”孔青倒退幾步,轉身沖出了藥館:“告辭!”
慕含秋嗤笑了一聲,将那“診斷”随意揉作一團。
丘依依還沒從剛才的對話中回神,額頭就被一個小紙團輕輕砸中。
那人清冷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發什麼呆呢?記上,孔雀妖欠診金五文。”
“哦、哦!好!”
丘依依慌慌張張提筆記錄,指尖在本子上無意的摩挲着,終于像是下定了決心,小聲問道:“慕大夫...您說的那位掌櫃,真的能治‘相思病’嗎?”
“什麼?”慕含秋正寫診斷日志呢,一時沒聽清。
“就、就是...”丘依依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不敢擡頭:“剛才說的那種病...”
“唬他的。”慕含秋頭也不擡:“那死孔雀根本沒病,純屬來找茬的。”筆尖頓了一下,忽然擡眼望去:“你問這個做什——”
話音戛然而止。
夕陽的餘晖中,小蚯蚓耳尖绯紅,連脖子上都染上了一層薄粉。慕含秋指尖一顫,蓄在筆尖的墨汁“啪”的滴落在宣紙之中,恰巧暈開了剛寫的“相思”二字。
慕含秋略帶震驚的目光猝不及防闖入她的視線,丘依依仿佛被燙到一般,慌亂的撿起地上的紙團:“我、我去後院曬藥材!”話音未落,人已經沒了影。
慕含秋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身影,罕見的失去了調笑的心思。她垂眸看着被墨汁暈染的紙頁,向來穩重的人難得慌亂了幾分,指尖忙亂的去擦卻蹭了滿手墨痕。
...這真是。
她盯着自己染黑的指尖,輕輕地歎了口氣。
丘依依蜷縮在小廂房中,指尖無意識的撥弄着腐葉土。
剛才那抹琥珀色的目光刻在心頭揮之不去。孔雀妖說的那些症狀:胸悶,心跳過速,見到某人就呼吸不暢...怎麼聽怎麼像是在說自己。
但慕大夫說那些是瞎說的......
丘依依把發燙的小臉埋在自己手心,胸腔中“怦怦”跳動的動靜回蕩在小小的廂房中,她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心跳,那動靜又重又急仿佛要沖破身體一般。
可是...
丘依依越想越亂,索性不想了。她一骨碌翻身下床,從床底拖出那個藏着小秘密的匣子。裡面靜靜地躺着秃毛的狼毫筆、褪色的發帶、幾片幹枯的樹葉......
她小心翼翼的展開那個紙團,撫平每一道褶皺。
【心跳過速,回家等死】
手指撫摸着略幹的墨迹,那人提筆的動作浮現在腦海。
宣紙被輕輕疊好放在狼毫筆旁邊,像是給無治之症添了一張新的處方。
小彩蛋:某日慕含秋看着桌案上消失的半塊墨條暗自懷疑,家裡是不是鬧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