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凝玉吓了一跳,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忙把人推進房間,關上門勸誡她:“你可别開玩笑,那賈有德背靠皇親國戚,上回擺了他一道,這回若是再找他麻煩,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兒。”
“再說了,你家現在布下天羅地網等着你呢,你一出去就得被抓回去,兩路人馬都對你虎視眈眈,我勸你這個小蝦米别去送死。”
姜逢面上劃過譏諷之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但若,他犯下的是人命案呢。”
付凝玉是真的吓着了,一時不知作何表情。姜逢見她一副吓傻的模樣,沒再繼續說,隻道:“你回房吧,有用得到你的時候,先把姜小四叫上來,我要與他商量商量邸報的事。”
姜逢理了宣紙擺在桌上,手裡捏着筆不知在想什麼,姜小四上來見着的就是如此情景。
“姜姐姐,你找我?”
姜逢的思緒被他的聲音扯了回來,她頓了頓,道:“是。昨日我逃出府時,有人塞給我一張字條,上頭說賈有德十年前害人姑娘性命,今日我去慧濟寺探他夫人口風,發現他夫人也是十年前出的家,這其中必定有所關聯。”
“那姐姐想怎麼樣?”
“這張字條既是姜迎給我的,那她手裡一定掌握着比我更多的線索,讓夏綠去探探姜迎的口風,說不定能為我所用。”
“這件事估計八九不離十,我現在就要寫邸報,你同我一起,最好明天就能全部賣出去。”
“這麼急?”
姜逢面色凝重:“沒時間了,還有四天賈有德就要來迎親,現在姜家不敢讓他們知道我失蹤的事,但一旦來迎親,那可就都瞞不住了,我必須打他個措手不及。”
“好,我幫你。”
說幹就幹,二人立馬鋪紙研墨,很快一片密密麻麻的墨迹爬上白淨的宣紙,上書滔天惡行,令人發指。
晚飯時,姜逢狀似不經意地向付凝玉問了嘴:“你那個什麼小郎君這些天沒來啊?”
付凝玉沒多想,随口答道:“來啊,每日都來買書,今日他剛走你就回來了。”
“哦~”
姜逢若有所思。
付凝玉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沒憋好屁,翻了個白眼警告她:“我告訴你,少打段公子的主意,當心我揍你!”
姜逢拿飯碗蓋住臉,讨好地笑道:“怎麼會是我打他主意呢,是你。”
她往前挪了挪屁股,一副藏不住小心思的模樣:“明天咱們留段公子吃飯吧?付姐姐你手藝這麼好,段公子吃了你的飯一定會愛上你的。”
付凝玉不耐煩地拿筷子敲了敲碗沿:“有事說事,拐彎抹角是你的風格嗎姜逢?”
“我是想說,我那邸報不是寫出來了嗎,就等着謄抄出來,明天應該就能賣了,能不能請段公子在書生們之間為我多多宣傳,好讓更多人知道?”
付凝玉“啪”地一聲放下筷子,冷笑一聲:“我說你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你跟那段公子熟嗎?你就把他一個無辜之人拉進來。”
姜逢神秘一笑:“我跟他是不熟,可你跟他熟啊,他仰慕于你,若是你請他幫忙,他不會不答應。”
“咳。”付凝玉顯然被姜逢那句“他仰慕于你”取悅到了,嘴角壓不住地笑:“死丫頭胡說什麼呢!既然你這麼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幫幫你吧。”
姜逢殷勤地給她碗裡夾了塊排骨:“謝謝付姐姐。”
第二日姜逢早早地守在書肆門口守株待兔,付凝玉過去踹了下她屁股:“少給我吓着客人,滾過來!”
姜逢捂着被踹痛的屁股一瘸一拐過去幫付凝玉整理書架,見人遲遲不來,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怎麼還不來啊?今天不會不來了吧?”
付凝玉擡眼看了看窗外的日頭,道:“應該快了吧?往常都是這個時候來的。”
說曹操曹操到,付凝玉話音剛落,門外便進來一道颀長的身影,溫潤有禮沖她作了個揖:“付老闆。”
姜逢循聲望去,比付凝玉還要激動:“您就是段公子吧?久仰久仰,聽聞段公子在京中頗負盛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翩翩公子芝蘭玉樹端方有禮啊。”
付凝玉絕望地閉了閉眼,這個姜逢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段如言出身寒門,名氣在京城一衆學子中并不出挑,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頗負盛名。
再一看段如言,顯然也是被姜逢這一連串給誇懵了,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付凝玉把給她丢盡了臉的姜逢往後一擠,咬牙切齒道:“上一邊去,看老娘給你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