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直到姜逢輕輕捏了捏徐來的手心軟肉。
徐來率先出手,他掌心蓄力,通身力量盡歸右手,手腕一翻,長劍脫離而出,猶如一道流光般劃過,抹過那人的脖子,鮮血迸出,他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命歸西天。
長劍在空中轉了一圈,乖順地回到徐來手中。其餘獄卒見徐來下了死手,一時也惱了,“都給我上!”
所有人一窩蜂沖了上來,徐來将姜逢緊緊護在懷中,單手持劍,劍光雷霆般閃向對面,猶如黑蛇吐信,飒飒破風,萬裡氣吞山河。
一排排屍體盡數倒下。
“快走!”
徐來一刻不敢耽誤,攥緊了姜逢的手将她帶了出去,二人先行回了知春苑。
“你在這兒待着不要出去,我去知會姜迎她們一聲,這裡不能待了。”
姜逢囑咐完這句話便跑了出去,徐來腦中籌劃着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
他得召集兵力,否則以他一人之力護不住姜逢,隻是玄甲軍在蘅川一戰之時就被打散,關越被處決,如今他相信的人隻剩下奚穆了。
得往西走,去找奚穆。
姜逢回來得很快,徐來見她回來,告訴她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咱們得離開京城,去找我從前的副将,他是可信之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姜逢自然鼎力支持:“好,我已讓姜迎和付姐姐出去避避風頭,有裴再賢和段如言在,又有嚴樓從中相護,她們應該不會出事。”
二人趁着夜色一路向西走,去尋一條生路,他們的生路,百姓的生路,國家的生路。
就在姜逢與徐來走後不久,全城戒備,城門封鎖,一隻螞蟻也放不出去,姜逢知道,此去沒有回頭路,一路向前,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行至冉陽城,徐來突然停了下來,姜逢疑惑地看向他。
徐來見狀解釋道:“我有個老友在冉陽城,咱們先去見了他再去尋奚穆。”
姜逢點點頭,“好。”
江臨川在冉陽城住了五年,平日裡幾乎不與人來往,就連他的茅草屋也鮮有人經過。
今日倒是來了兩位貴客。
江臨川提着剛買的豬肉推開自家家門,見院裡赫然兩個背對他而立的人影,一男一女,倒是相配。
男的嘛,他再熟悉不過,就是徐來化成灰他都認得出來,不過這女的,倒是從未見過。
江臨川覺得有趣,這徐來什麼時候也淪為庸俗之輩了,以前不是從來不近女色的嗎。
“呦,大駕光臨啊二位。”
江臨川出聲,姜逢吓了一跳,這人怎麼走路都沒個動靜,徐來卻是早早就發現他在門口,隻是一直沒回頭罷了。
“你小子,怎麼有空來我這兒了,怎麼,被追殺了?”
江臨川熟稔地拿拳頭砸了下徐來的胸膛,徐來面色驟變,捂着胸口面色蒼白地倒吸氣。
“你……”姜逢錯愕地看着江臨川,言語間不□□露出責怪,“他還有傷在身,你下這麼重的手。”
江臨川卻是一副看破了他的模樣,撇着嘴不以為意:“妹妹啊,你别被這老狐狸給騙了,想當初他在戰場上,刀林箭雨淌過,受的傷不計其數,這麼點兒小傷口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麼,明天就愈合了,他也就是裝給你看看。”
姜逢狐疑地看向徐來,被戳破了小心思的徐來卻是半分尴尬也無,兀自直其胸膛面色淡淡,道:“我此次來尋你是有正事。”
江臨川無謂地聳肩,他早就猜到了,“我知道你來尋我所為何事,但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姜逢不解。
江臨川又恢複了先前吊兒郎當的浪子模樣:“我發過誓,此生我都不會再入世,朝堂之事我不會管,就是外頭鬥個你死我活,我也絕不出世。”
他眸色深深,“徐來,你早就知道的,為何還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