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頭、鎬子、耙,隻要是能挖土的,都被鄉親們給帶了過來,徐來看得好笑,卻又不免有些動容。
“這河水十分湍急,大家千萬要小心,不要被卷了進去。”
徐來仍舊放心不下,這要是他自己的部下他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畢竟都是普通百姓,沒有練過武,自然比不得有功夫傍身的,隻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您就放心吧王爺,都是做慣了農活的莊稼漢,哪兒能連這都不懂了?不會有事的。”
一個漢子擦了擦額上晶亮的汗珠,露出一口白牙沖他笑道。
徐來點了點頭,稍稍放下心來。
“開飯啦!”
岸邊幾名女子叫道。
這些天都是如此,得了空女子們便會做好飯帶來給男人們,平日裡姜逢也會跟着來看看進度,不過今天徐來倒是沒看見她的身影。
見徐來左顧右盼一副心神不甯的模樣,其中一個婦人調侃道:“王爺,這是在找王妃娘娘呢?”
被戳破了心思的徐來一時有些羞赧,卻也大方承認:“嗯,她今天怎麼沒來?”
“好像是在畫什麼兵器圖呢,說是準備給小陳最打個趁手的武器。”
正瘋狂往嘴裡扒飯的陳最愣住了:“給我?她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前兩天因着我亂說話的事她不是還想掐死我嗎?”
奚穆看了眼徐來黑得可以跟鍋底相媲美都臉色,連忙踹了腳陳最小聲制止他:“别說了,沒看王爺吃醋了嗎?”
陳最十分沒有眼力見,大聲喊痛:“你踹我幹嘛,很痛的,而且王爺您吃什麼醋,我跟姜逢什麼都沒有好不好。”
奚穆:“……”自求多福吧。
徐來陰恻恻磨了磨後槽牙,冷不丁叫了聲他:“陳最。”
“啊?”陳最擡起沾滿了米飯的臉,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飯好吃嗎?”
“好吃啊。”陳最不明所以,“每天的飯不都這個味兒嘛,王爺你問這個幹嘛。”
“既然好吃的話……”徐來慢悠悠道,“那你就多吃點,吃飽喝足了好幹活,下午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偷懶,府衙的地磚你給我包了。”
“……”
公報私仇!
姜逢因着圖紙的事一直在與制鐵師傅探讨,所以忘了要去給徐來送飯的事兒,她本來沒放在心上,她不去送有的是人送,總不會叫他餓着,沒想到徐來竟然小氣到抓着這件事兒不放,真是氣死她了。
她本想找徐來問問在長槍上裝機關的事兒,可徐來一見到她就陰陽怪氣橫眉冷對,“原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人呢。”
“……”
姜逢自知理虧,隻好腆着臉陪笑:“哎呀,生什麼氣呀,我不就是忘記給你送飯了嘛,明天給你送回來呗?”
“哼。”徐來從鼻子裡溢出不滿的一聲,斜着眼睨她,“你那是忘記了嗎,你那是不上心!對别的事情倒是上心,就是把我的事情都忘到後腦勺去了。”
“怎麼會呢。”姜逢才不可能承認,“我是想給你送飯的呀,這不是太忙忘記了嘛。”
“你是忙,忙着給别人畫兵器圖紙,就是不記得我。”
聽出徐來話裡的意思,姜逢反倒不急了,收了手裡的圖紙氣定神閑坐在徐來對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徐來被這眼神看得不自在,裝模做樣清了清嗓子回避她的視線,偏姜逢不依不饒地追着他看,徐來沒法:“……幹什麼?”
“幹什麼?”姜逢反問他,“我倒要問問你要幹什麼,堂堂王爺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你那心眼兒還沒你眼睛大呢,我不就給陳最畫個武器圖紙嗎,怎麼了?他連個趁手的武器都沒有,你都有破山了,你還需要别的武器嗎?再說了,我又不止給他一個人畫圖,我還會給其他将士們每人畫一張,氣死你!”
徐來倏地站起來,怒目圓瞪:“你敢!我不管,我也要!”
“你要個屁!”姜逢叉着腰一拍桌子,将圖紙扔在他臉上,“今晚想不出來往後也别想我給你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