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有回應的颍州的百姓。
“好!就算王爺真的出事了,我們也照樣把這河道挖出來,不為自己也為了咱們的後代!”
“對啊,王爺是為了救咱們才出事的,那咱們更要把王爺沒完成的事情做好了。”
“……”
然後是被挑起士氣的玄甲軍衆将士。
“反正我不會走的,王爺對咱們有恩,他一出事咱們就想着大難臨頭各自飛,這還算是人嗎?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到京城去完成王爺的心願!”
“我也不走,去了别的地兒哪有這麼多饷銀可以拿,我家中還有一大幫人等着吃飯呢,為了我的家人我也不能走。”
“對,我們不走!”
“我們不走!”
“那就繼續幹!”姜逢挽起褲腿袖子,随手将如瀑的長發盤在腦後,活脫脫一個市井農婦的模樣。
她随手撿了個地上的鐵鍬二話不說就彎腰鏟土,力道不夠鏟不下去就手腳并用一起用力,别人多挖些土,她少挖些,總比什麼都不幹強。
衆人見姜逢尚且如此,他們一群大老爺們總不能連個女子都比不上,那真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于是他們心裡都憋着一口氣,鉚足了勁兒加油幹。
晚間時候奚穆垂着頭一無所獲地回來,姜逢一見他那樣子就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也沒多問,隻道:“先去吃飯吧,廚房裡熱着飯。”
奚穆沒找着人本就窩了一肚子火,這會兒見姜逢半分傷心模樣都沒有,他也不知怎麼地就把火氣盡數撒到了姜逢身上。
“王爺如今下落不明你為何半點也不見擔憂?即便你再冷血起碼也該做做樣子吧,你當初染了疫病王爺可是衣不解帶守了你幾天幾夜,你呢,王爺真心待你,你可曾有過半分真心?”
“你胡說什麼呢!”江臨川知道奚穆如今是太過窩火才會口不擇言,連忙呵斥道。
“不然呢。”姜逢看向他,“難道你要我一哭二鬧三上吊才算得上付出真心嗎?且不說我與徐來一無父母做媒二無婚書交換,就是成了婚,他徐來死了我照樣可以改嫁,你難道還盼着我為他守一輩子身嗎?”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兒,徐來要是死了,我不僅不會難過,我還會立馬再找下一個,這世上不是隻有徐來一個好男兒,我姜逢也不差,憑什麼我要一頭栽在他身上?”
“你!”奚穆氣瘋了,要不是江臨川擋着,他真想一劍砍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壞女人。
姜逢不再與他争辯,徑自回了自己房間,方才她說的并非全然是氣話,徐來出事,說不擔心是假的,可現在的情況就是不允許她沉溺在傷心之中。
如果徐來真的死了,她怕是沒有勇氣守着一個死人過完下半輩子。
第二天一早,姜逢輕裝簡行紅着眼眶出現在馬盤河邊,看着她紅腫的眼皮,陳最震驚:“你是不是哭了一晚上啊?别太難過了,奚穆和江臨川這幾天都帶人沿着河道在找呢,一定能找到的。”
姜逢梗着脖子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态:“誰哭了?随便嚎兩嗓子以示尊敬而已。”
“……”
見陳最一臉看破不說破的模樣,姜逢扯着哭啞了的破鑼嗓子趕他:“怎麼還不去幹活,皮癢了是不是?”
“好好好,你就會使喚我。”
姜逢準備往後都跟着他們一塊兒挖河道,徐來不在,總該有個主心骨,也叫大家都能放心。
江臨川和奚穆找了幾天都沒找着人,心裡大緻有了最壞的打算,隻是都不願意去面對。
奚穆顯然洩了氣,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低着頭也看不清什麼表情,半晌,他輕輕開口:“我沒想過他會死。”
“什麼?”江臨川愣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安慰道,“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别放棄,總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