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而易舉刷新了最快圈數據,把阿爾本壓在了身下。他當然知道阿爾本大概沒有動真格,可能來這裡純粹是為了社交吧——這是拉塞爾看到岑維希的第一感覺——他是個過于可愛的小男孩,讓人覺得專門跑來就是為了跟他說話逗他玩也是合情合理。
“...他确實在亞洲人裡面長得不錯。”在阿爾本喋喋不休講述着新朋友的時候,拉塞爾脫口而出。
“注意注意,種族主義警告。” 毫無知覺的阿爾本傻笑着反駁。
“哼!”拉塞爾對于好友的‘種族主義警告’置若罔聞:“你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去交朋友嘛?”
“那倒不是。”阿爾本說:“好吧。我确實因為他是個長得好看的亞洲人才想要認識他,但是我覺得他車開的也很不錯。”
“真的嗎?”拉塞爾不以為意。
“真的。”阿爾本回憶:“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甚至還不會過直角彎。”
“...就是最基礎的那種彎道。你不知道他剛來簡直是最讨厭的那種新手,又不會開車又喜歡踩油門的傻大膽。天天自己撞車不說還影響别人跑圈的那種,魚雷型車手。”
“他每次撞完他教練也不生氣,也不阻止,樂呵呵地在旁邊給他喊拍子,講解動作步驟。”
“教練?動作步驟?” 拉塞爾反應過勁來了,他這下感興趣了:“完全的新手?從來沒有接觸過卡丁車?”
“沒有。”阿爾本搖頭:“他是阿森納的青訓,貌似還是個小隊長。本來應該踢球的。”
“.....不可能吧。”拉塞爾震驚地長大了嘴巴。
阿森納不算是拉塞爾支持足球的隊伍,但是作為一個英國人,了解足球算是出廠設置。阿森納也并不是一隻籍籍無名的隊伍。本年度他們正刮起一場由法布雷加斯,科爾沃特等青訓生帶來的‘青春風暴’。
在這樣一個重用青訓的隊伍裡面,當他們的小隊長怎麼看都比轉行開車更有前途吧。
“真的,他踢球是個小天才。”
“你怎麼知道?”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他的新聞。”
“......”
“那他為什麼要來開車?”拉塞爾發出靈魂拷問。
“可能是因為,”阿爾本回憶着當時的場景:“他開車也是個小天才?”
“?” 拉塞爾無語:“你當天才是路邊白菜批發的嘛。”
“我當時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是第一次開車的那種純新手。你知道最吓人的是什麼嘛?”
“他幾乎不會犯相同的錯誤第二遍。”
“隻要能找到錯誤,他下一遍馬上就能改過來。”
“這小子像台電腦,同一個彎道絕不會交出兩份相同的錯誤報告。”
“......”
*
所以真的會有犯過的錯誤不會犯第二遍這樣的天才嗎?
拉塞爾沒有理會蘭多的質疑,他的大眼睛死死盯住唯一在場上跑圈的紅白塗裝賽車,準備看看真假。
岑維希的車在起步區慢了下來。
他似乎也在回味思考剛剛的一圈。
顯然這不過是熟悉賽道和車子性能,就像F1的第一場練習賽,隻要不是把賽車撞上牆損毀掉,跑的速度都是不當真的。
紅牛車隊就喜歡這麼做,練習賽平平無奇,正賽忽然開始爆絕招,直接摧毀了圍場裡的信任,導緻大家都開始藏着掖着了——除了法拉利。
第二圈。
岑維希踩下油門。
卡丁車飛奔出去。
這次他的動作要更加果決,拉塞爾能夠明顯地感受到岑維希對這輛卡丁車的操控力在增強,過彎更加極限,松油更加晚,調整更加細膩。
剛剛還在質疑的蘭多不說話了。
他不是不知道一練往往是磨合期開着玩的,但是他沒想到有人第一圈和第二圈差别會這麼大。
第二圈:1'30'44
他直接推快了半分鐘。
和蘭多的記錄還有20秒的差距,但是蘭多直覺這20秒并不會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在看到羅斯博格和漢密爾頓和他接近30秒的時間差時候,他感覺到的是氣憤——他覺得這是賽車手在欺負小孩。但是看到在不斷追擊他的記錄的岑維希,蘭多感受到的是恐懼。
一種被大型捕獵者盯上咬住的恐懼。
一種深信自己在劫難逃的恐懼。
旁邊的拉塞爾忽然動了起來。
“你幹嘛?”
“我也去練練手。”
“你不等自己的車子了嘛?”
“不等了。”拉塞爾臉色有些蒼白,劉海之下那雙大眼睛裡面像是燃燒着火焰:
“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