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解散,大家辛苦了。”
随着教練話音落下,小朋友們拍拍掌,慶幸又熬過一節訓練,三三兩兩作鳥獸散去。
岑維希仔仔細細地把頭發吹到全幹,然後晃晃悠悠地去收拾裝備,先把髒衣服整齊地疊起來放進小書包,又去整理儲物櫃,把香波瓶子按照從大到小的順序排列,但他似乎不滿意,換了種顔色從淺到深地排列。
早就洗好澡頂着半幹頭發的薩卡:“?”
“你今天怎麼了?” 薩卡眼看着他對着三個罐子擺弄半天,無語地開口:“你在磨蹭什麼啊?”
“我在收拾東西啊。”岑維希不緊不慢,還在擺弄他的小罐子:“你不知道,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薩卡疑惑:“你就三個罐子,有什麼好掃的(sweep)。你需要一個雞毛撣子嘛?”
“你不懂,” 岑維希斜瞥薩卡一眼,搖搖頭:“在我們中國,三是一個奇妙的數字,三不是普通的三,三指代的是宇宙萬物,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 薩卡沒有被繞暈:“可是你的櫃子裡就是隻有三瓶東西啊。”
洗發露,沐浴露,還有一瓶買來從來沒用過的除臭劑。
說到這個薩卡就羨慕,岑維希和他們一起訓練,大家□□練完都汗津津得像條臭烘烘的死狗,隻有岑維希聞起來沒啥味道。薩卡非常羨慕這項特異功能,岑維希還騙着他是因為喝了‘老媽熬的中國草藥所以渾身散發着草藥的香氣’。
薩卡信以為真,捏着鼻子吃了好幾天沙拉,不加醬汁的那種。
“你不對勁。”薩卡像警犬一樣上下打量岑維希一番,他确信自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你以往不是火急火燎跑去練車嘛?”
聖誕假期結束,他們再次回到了學校。雖然小豆丁的小學課程寬松到不行,但是岑維希既要練球還要瞞着他媽媽練車,時間表繁忙得連法布雷加斯都自歎不如。
岑維希在因為某次‘逃課離家夜不歸宿’事件導緻踢球東窗事發,數罪并罰,岑母對他處以‘禁足’‘禁球’‘禁阿森納’的極刑,如果不是法布雷加斯良心不安,請來溫格教授登門遊說,岑維希現在還沒有解禁。
總之,在溫格教授和岑母‘書房密談’數小時之後,岑維希重新獲得了踢球的權利——不過是有條件的自由——僅限于參與青年隊訓練,以及‘适度的’守門員訓練。
但岑維希瞞着家裡的事情豈止偷偷和一線隊踢球。
許下宏願想要成為賽車手的岑維希不得不在訓練的間隙擠出時間去開車。一般他每周去練習兩次,帶上來回路程的時間實際的訓練時間遠不算充足,薩卡每次這個時候都看見岑維希風風火火恨不得瞬移跑路。
如此反常,必有蹊跷!
“他們欺負你了?” 薩卡把包一扔,硬坐到岑維希身邊和他談心。
他們兩個的号碼相鄰:薩卡是77,岑維希是66。在更衣室也是緊挨着的。
“沒有。”
“搶你球鞋,不是,卡丁車了?”
“沒有。”
“往你的卡丁車上塗畫什麼猩猩香蕉了?”
“?你在想什麼?”
“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是在你的車子裡面塞了屁墊!。”
“什麼是屁墊?”
“就是坐下來會發出放屁的聲音.....”
“......”
“少看點弱智電影,有空多寫寫數學題吧。” 岑維希無語地看着摩拳擦掌,陷入幻想的薩卡:“我真沒被欺負。”
“不可能。你要是被欺負了一定要跟我說,我們有11個人,算上替補23個,不怕打不過那邊3個人!”
他可是聽岑維希說過了,他遇上了三個開卡丁車的小夥伴。聽起來那三個人從小就認識,還有一個是他們都見識過有多讨人厭的蘭多·諾裡斯,保不齊這群人就聯手要欺負新兵蛋子岑維希了呢!岑維希看起來那麼小,那麼可愛,還是亞洲人,頂着圓鼓鼓的蘋果臉,怎麼看都是好欺負的對象。
“真沒有。”
“那個蘭多·諾裡斯沒有找你麻煩?”
“蘭多?我不找他的麻煩就不錯了。”
面對薩卡不相信的眼神,岑維希不得不解釋,他現在應老諾裡斯先生的邀請,正在擔任他的小兒子蘭多·諾裡斯的家教工作,具體内容包括教導蘭多單詞的拼寫,薪水是老諾裡斯為他支付在PF訓練的賬單,算下來比幫鄰居遛狗優渥多了。
果然知識就是财富啊。
“教拼寫?”薩卡不理解,拼寫還用專門教嘛?
“蘭多有閱讀障礙,”岑維希解釋:“這是一種,well,疾病?總之蘭多看到的課本上所有字母都是亂序在跳舞的那種。”
“如果一個單詞超過5個字母,他就拼不出來。”
“我的天呐?!” 從來在拼寫上拿滿分的薩卡震驚了:“他也太慘了吧。”
他瞬間忘記了對蘭多·諾裡斯的敵視,開始同情起他了——長得又矮小,讀書又不好,聽起來就讓人擔心他的未來啊。
“那,那個眼睛很大,很英國人的那個呢?他有欺負你嗎?”蘭多想起來某次去幫岑維希遛狗撞見的那個人,穿着一本正經,遠遠地躲開咕咕,看起來就很...‘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