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同學?”
早川宮野不明所以的歪了歪頭。
眼前上一秒還風輕雲淡笑容友善的松下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突然面色一緊,說出的話語如鲠在喉,連呼吸都不暢了起來。
早川宮野順着他的視線,側轉過身。
入目的是紅木桌講台,以及前排空空如也的座位。
“是松下君啊……”
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禅院直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她的後座上。此時此刻正勾搭着松下的肩膀,一個人幾乎要占據兩個座位。
手臂下的松下局促地宛如一隻小雞仔,膝蓋都緊緊的并在一起,為了給直哉騰出更多的位置,他隻能勾着桌角的邊緣,垂目看着膝蓋上的雙手,露出幾分讪笑。
能被未來家主摟住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好幾個同系都豔羨的看向他。
但隻有松下自己清楚,禅院直哉壓在他肩膀的力氣——重的像是要将他的肩胛骨都壓碎一般。
從剛才他和早川說話開始就不對勁起來了,那道不帶有絲毫笑意甚至堪稱漠然警惕的琥珀色瞳孔,幾乎讓他下意識的汗毛倒立。
更不用說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禅院未來家主當面施壓。讓松下一時間分不清是不是直哉大人隻是在曆練他。
“說起來,下節體術課我也沒有搭檔呢。松下君是準備和早川這種沒咒術的蠢……”
明明是一如既往禅院少爺輕飄飄的語氣,卻在松下眼裡完全不是一碼事——
壓着他的手臂很疼,因為直哉勾搭着他肩膀的緣故,自己必須彎下腰,以一種非常醜陋扯着脖子的角度,才能完全适應對方的姿勢。
松下的額頭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了,腦子一片混亂,大氣都不敢喘。
以至于禅院直哉還對他說了些什麼,自己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而是一臉慌亂的突然站起身,彎腰着連連後退,撞到桌子都渾然不知,狼狽的爬起身,嘴裡念着:“抱、抱歉!我突然想起來有些不舒服,先、先回去了!非常抱歉直哉大人!!”
他倉惶逃走,隻留下不明所以的早川和表情不耐的直哉。
早川宮野眨巴眨巴眼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看着禅院直哉說出了每日早晨的一貫話術:“早上好,直哉君。”
于是她立刻收到了禅院直哉不耐煩的眼神,以及鄙夷的嘴角。
直哉的目光上下掃視了她一圈,環抱起雙臂,單腳盤起腿,靠在後座的桌子上:“明明我進教室的時候你就看見我了吧,你在躲什麼?”
“嗯?我嗎?”
早川宮野喝醉酒一樣“啊……”了一聲,像是沒想到對方會開口問這個問題,回憶了好一會正要開口,禅院直哉突兀的啧了一聲打斷她。
“啧……閉嘴吧,我一點都不想聽。”直哉擡了擡下巴,依然是傲慢的口吻:“喂,你和松下怎麼回事。哈……早川,别告訴我你對這種廢物也好奇,嘛,不過倒也是,廢物配蠢貨,簡直絕配。”
禅院直哉每次說出的話都很毒,或者說其實是賤。值得一提的是,每一次直哉說出這種話時都會下意識上揚起幾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