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直哉少爺,我覺得早川君應該不會來了。您要不要和我……”
旁系谄媚的靠近他,搓着手讪笑着。話還未能說完,禅院直哉突然擡起眸。
那雙不帶有一絲溫度的琥珀色瞳孔,刀尖一般陰冷地狠狠刮過他。
明明在盛夏,旁系卻渾身發抖,笑容凝固,一動不敢動。
“那、那個!”
“滾遠些。”
———賤人。
禅院直哉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撞開旁系,大步朝門外走去。
———早川宮野這個……
敢欺騙他的賤女人!
他大步走向早川院裡,羽織掀起兩旁的花,被袖口扇落了好幾朵。來來往往的侍女紛紛讓路,低着頭不敢看他。
禅院直哉一腳踹開早川的院門,推開阻擋他的侍女。
他用力的推開門,原本是想看見早川,不管她在幹什麼,都先上前扇她一巴掌或者打她一拳的。
但迎面而來的冷空氣的涼意,以及室内異常安靜的環境,讓禅院直哉下意識的皺起眉。
———這麼安靜?
他眯了眯瞳孔,反手關上門。
室内的空調溫度恰到好處,像一塊冰般的貼近他。冷冷的吹在身上異常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空調的緣故,以至于他遠遠的看見客廳裡睡覺的女人時,心底那份想要立刻掐死她的煩躁,此時此刻并不強烈。
被翻新後的院子非常寬闊,大平層一樣有着正對花園的落地窗,院外的繡球花開的正豔,可以看見外面仍跪在地上的侍女們。
禅院直哉隻是沒有很想立刻掐死她了而已,但想掐死她的心依然并未改變。
他緩步走近,在早川宮野身後停下。
早川宮野似乎睡得十分安穩。
畫稿擋在眼上,平穩呼吸而起伏的胸口。她蜷曲側放着雙腿,襯托出腰部纖細的曲線,以及脖頸間白皙的皮膚。
因為穿着白色的睡裙,毛茸茸卷曲的頭發又散開在肩膀上。
……倒還真的像一隻乖巧的小羊羔呢。
禅院直哉的雙手攏在袖口,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彎了彎嘴角。
但幾秒後,他迅速反應過來,琥珀色的瞳孔微眯,臉上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陰沉。
“啪!”的一聲,直哉擡手,打掉了擋在早川宮野眼睛上的畫稿。
劇烈的陽光刺入她的眼膜,早川宮野迷迷糊糊睜開眼,直到看見了一臉不悅,站在她頭頂上的禅院直哉。
“嗯…?”
她眨動了一下迷茫的眼睛:“是直哉君啊…怎麼了,下課了嗎?”
一副毫無歉意可言的樣子,讓禅院直哉原本就是不悅的臉色上更是雪上加霜。
“你今天為什麼沒去?”
“去什麼?啊……訓練課嗎?”
早川宮野從躺椅上站起身,伸手用發繩系住頭發,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失約而愧疚:“就是睡過了啰……夏天就是會容易犯困呢。”
她打了個哈欠,突然微蹙起眉,手指抵住鼻子,挑起一邊眉。
“訓練很辛苦呢直哉君呢……結束訓練後直接就到我這裡來了嗎?侍女沒帶換洗的衣物?”
早川宮野的這個動作和話語意思非常明顯。
他在太陽下暴曬了那麼久,早就汗流浃背,剛才又風風火火的趕來……
——但不都還是因為早川這個賤女人!
現在居然還有臉反咬他一口!?
被人如此直白的做出捏鼻和嫌棄的話語,是禅院直哉從未有過的。
且不說他沒有如此失态的場景,縱然真的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就比如上一次被早川宮野濺到身上的茶漬———衆人也都是假裝沒看見,絕對不會當場說出讓他尴尬的話。
啧……
又是早川宮野…
上一次失态是因為她,這一次又是——!
禅院直哉攥緊拳頭,因為第一次被對方直言出自己的尴尬,而隻是咬着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早川宮野沒在說什麼,隻是走近房間,拿出一套疊好的衣服遞給他。
“喏,去換洗一下好了。剛好你上次借我的羽織也在我這裡,已經洗好了。”
“……”
禅院直哉不語,隻是冷眼看着她。
“幹什麼這種眼神看着我。”
早川宮野笑道,推着禅院直哉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放心好啦,我不會偷偷看直哉君洗澡的哦,隻是身上被汗液弄的粘黏黏的的确會很不舒服的。”
“啧…”
禅院直哉打開早川推着她的手,面露不耐:“别推我。”
早川舉起手,妥協的點點頭,臨走前還貼心的為他關上了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