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如果能看到直哉君穿着吊帶睡裙出來……一定會非常有意思的吧。
雖然禅院直哉和甚爾身體上的肌肉都不相上下,但比起甚爾還是肉眼可見的弱了些,體格都相差好一半了。
但怎麼說呢……禅院直哉的肩部很寬,單看上身的比例可能不是最完美的,但因為腹部的薄肌,以及越往下的人魚線,整體上非常協調呢。
再配上那種譏諷不屑的表情,倒也是别具一番風味。
“…早川。”
浴室裡的人叫了她一聲。
早川宮野撐着下巴,手裡正拿着鉛筆在本子上緩慢地勾勒着什麼。她不急不慢,反倒興緻不錯。
“喂,早川宮野。”
直哉又叫了她好幾聲。
早川宮野像是沒看見一樣,隻是翹着腿,看着浴室裡的場景。
———隻不過心情的确不錯的,腳尖一上一下的輕輕點着地面。
咔吧——
終于,随着一聲輕響,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
禅院直哉攥着腰間浴巾,探出一個腦袋。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的确看不見早川宮野的身影。
他全然沒注意到洗漱台側面,用于裝飾的玻璃後——一雙褐色的瞳孔正玩味地注視着他。
衣服放在浴室的右側,也就是打開着的門後方最裡面的櫃子上。直哉必須完全打開并繞過門,才可以勉強伸手拿到衣服。
“該死的布局……”
直哉啧了一聲,門的縫隙拉開了一些,在确認早川宮野的确不在房間後,他光着腳,踩在大理石的瓷磚上,完全打開門。
雖然早川不在房間裡,但為了避免突然回來或是被下人看見的場景。禅院直哉早就計算好了角度,他手疾眼快,邁出一條腿,一手抓着腰間的浴巾,一手直直的摸向後門的衣櫃。
而就在這時,房間裡響起熟悉的聲音。
“直哉君。”
那道聲音不大不小,卻如同俯在他耳畔一般,甚至在喊他的名字時,尾音還輕柔地微微上揚。
禅院直哉瞬間僵硬住。
他也不知道是聽見早川宮野聲音的緣故,還是看見門後的衣櫃此時此刻空空如也的緣故。
亦或者是,被最讨厭的人看見他赤裸着上身,渾身上下隻用一條浴巾擋住,十分失禮的看見他張開雙腿,伸手迫切的正在勾着什麼東西。
但此時此刻的直哉,的的确确大腦停滞住了。
“……”
———該死的……
賤女人!!
到底把他的衣服弄到哪裡去了!?
“你還好嗎,直哉君?”她已經站在洗漱台前,側目環抱着雙臂。明明是安慰的話,但她充滿笑意的眼底絕對毫無誠意。
禅院直哉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有多麼狼狽。
因為剛才邁開了一大步的緣故,腰間的浴巾已經搖搖欲墜了,他未着寸縷,發絲都軟軟的塌在額前。
因為血液的膨脹,白皙皮膚上瞬間漲起的肌肉清晰可見,手臂的青筋脈絡凸起。
以及———皮膚白的禅院直哉,此時此刻已經像紅透了的蘋果了。
不再單單是耳垂或者脖頸發紅,而是全部、全身、一切———都在發紅發燙。
他死死咬着牙,嘴唇幾乎快被咬破,一副要将早川宮野活生生撲上前咬死的模樣,卻因為羞惱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用盡渾身力氣,手裡死死的攥住最後的尊嚴。
禅院直哉發誓。
如果早川宮野敢再像之前不知死活的出言戲弄他。
他一定會弄死她。
一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第十七秒後,靠在洗漱台的早川宮野閉上眼歎了一口氣。
她越過他走近浴室,再出來時,禅院直哉的身上已經多了一件浴巾。
“在找衣服嗎?在裡面櫃子的第二格哦,拉開滑門就可以看見。嗯……抱歉,可能是我當時沒有和直哉君說清楚。下次我會放在顯眼的地方的。”
……是早川放的衣服嗎?
禅院直哉一片混亂。是了,當時被早川宮野推着進浴室後,的确是被她随手放在衣櫃裡了,不過她走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把衣櫃的門關上?
直哉還沒來得及細想,懷裡已經被塞了衣服。
重新站在浴室裡,換好衣服的禅院直哉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臉上和身體的發燙已經緩和的差不多了,唯有耳根的發燙還在持續。
隻是讓禅院直哉不适的是,早川宮野剛才居然沒有出言調侃他?
明明是個喝水都盯着他喉結看的色女人,剛才那麼好的機會,居然隻是……
直哉的視線緩慢轉移到放在一旁的浴巾上。
———居然隻是進屋給他拿了浴巾替他蓋上嗎?
是擔心屋裡的冷氣太冷,還是在假意維護他的尊嚴,不想讓他太難堪?
明明前一個小時還毫不客氣的說他身上有汗味,卻在剛才隻是默默的拿出浴巾和衣服嗎?
禅院直哉垂眸看着已經亂成一團的浴巾好一會,才移開眼,表情不耐。
“啧……”
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