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齊東猛地站起身,盈悠詫異地看着他,又扭頭看向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齊大人不在意地擺擺手:“哎呦,這不是之前盈悠沒出生的時候我和她娘商量過嗎,以後兩家結為親家。”
盈悠眼前一黑,這些大人一個兩個都是自由戀愛,結果給子女安排婚事就開始封建起來了。
不對啊,盈悠突然想起:“之前您和伯父不還為了齊大哥的婚事發愁麼?”要是趙妙華真和齊家訂下了婚事,他們當初那麼急齊東不成親是做什麼,總不能現在才想起來曾經給兒子約了娃娃親吧。
家醜外揚,齊東絕望地捂住臉。盈悠左看右看,齊大人雖然和趙妙華是同窗好友,但關系更好的應該先是是姨媽,然後是太後娘娘才對。
比起和齊大人結親家,和姨媽才更合理吧,等等,那不就是和表哥...
盈悠清咳兩聲,眯起眼睛問齊大人:“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哈。”齊大人心虛地避開視線,讪笑兩聲。
齊東也反應過來,質問道:“娘,你怎麼能騙人呢!”
齊南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齊大人敲了下齊東的腦袋:“誰說不是親家了,隻是我運氣不好,和人打賭猜錯了。”
猜錯了,這是什麼意思?
齊大人朝盈悠眨了眨眼,說道:“你想知道嗎?”
她這麼問自己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盈悠果斷道:“不。”
齊大人自顧自道:“哎呀,當時說好若你是個男孩,我就把南南嫁過去,哪想到最後是個姑娘,這門親事就泡湯喽。”
這次輪到齊南笑不出來了,她面紅耳赤地站起來大喊道:“阿娘!”
笑容轉移到了在場其他人臉上,二姐舒了口氣的同時,又輕輕歎了口氣。
既然齊大人打包票這事交給她來安排,盈悠和二姐也就放心把章燕兒留在齊家,走前趙玄濟喊住了盈悠。
“表哥。”盈悠面對他還是有點心虛,“我之前給你的草圖,你看懂了嗎。”
“嗯。”趙玄濟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你...”
天陰沉下來,一道轟鳴自天際劃過,簌簌的涼風将衣裳吹亂,盈悠擡起頭,要下雨了。
她複又看向趙玄濟,有些希冀:“表哥,你剛才要說什麼?”
趙玄濟靜靜看了她一眼,緩慢地開口道:“沒什麼,你待會要去哪?”
“李大人家。”話音剛落,一旁默不作聲的二姐突然拉住盈悠:“去李大人那做什麼?”
“章夫人的事,他知道的總比我們多。”盈悠有些勉強地笑道,“二姐,你有些奇怪,是不是有事情瞞我?”
盈悠知道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二姐不願意說,表哥也不願意說,都瞞着她。齊大人又隻知道一部分,那就隻能去問李大人了。
“怎麼會?”二姐急忙道,“隻是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再——”
盈悠輕輕道:“今天再晚也不晚,但是等到明天,說不定就嫌晚了。”
“既然沒有,那為什麼不能去?”
二姐低下頭,不再阻攔她。盈悠看向趙玄濟:“表哥,你忙嗎,不忙的話也陪我一起好麼?”
趙玄濟垂下眼眸:“好。”
——
李正清家的正門敞開,盈悠看見當初那個看門的老人依舊在,笑了一下:“老人家,又得勞煩您幫我通傳一下了。”
那個老人擺擺手:“姑娘,門都是開着的,您還不明白麼,直接進去吧。”
盈悠點點頭,李正清如今換了個宅子,但依然保持着樸素的作風。下人把盈悠帶到正廳,李大人穿的慎重,二姐看到他先是眼眶一熱,後又匆匆忙忙投去哀求的眼神。
有段時間沒見,盈悠感歎了下,權力果然是最好的滋補品,當初那個衰老落魄的老人,現在看去眼底又恢複了清明,顯出原先的老辣狠厲來。人果然不能閑着,這瞧着和丞相越鬥越年輕了。
“李大人。”盈悠恭敬地打了聲招呼,“我已經将章夫人給接走了。”
李正清笑了笑,讓下人奉茶來。
盈悠看着下人奉上的牛乳茶,再看看表哥和二姐那明明是正常的綠茶,陷入了沉默。
“杳霭說五姑娘喜歡喝甜茶。”
盈悠抿了一口,問道:“大人之前不是打消念頭了嗎,為什麼又聯系他人對蘭淑芸動手呢?”
“五姑娘下不去手,自然有别人代勞,你又何必管呢。”
二姐驚恐道:“什麼,外公,你做了什麼?”
李正清看着她不說話,盈悠不解道:“我和您保證過她的孩子不會登上國公的位子,您何必徒增孽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