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悠遲疑地走過去,那鄭遂此刻躺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右手空落落的裹着紗布。
她神色複雜地别過頭去,不再看了。
“丞相居然舍得把他兒子給送到牢裡?”
582xx補充,“昨晚你昏過去了不知道,朝堂上已經吵開了,齊玄和李正清彈劾丞相教子無方,竟然要弑母,丞相又反過來說是有人故意謀劃,應當好好審問你,但鄭遂傷人是事實,陛下就下旨先把鄭遂關押候審。”
“章燕兒既肯作證,我們沒什麼好擔心的。我被放出去隻是時間問題。”盈悠打量着這個昏暗的牢房,坐的離鄭遂遠遠的。
要是鄭遂醒過來,破罐破摔對她下黑手可怎麼好。盈悠小心地擡起手,摸摸頭發,之前捐款把首飾全捐出去了,梅雙又怕弄到她傷口隻是簡單拿緞帶綁了頭發。
盈悠把頭發解開,拿着緞帶歎了口氣,這緞帶連繞她手腕三圈都夠嗆。要是有根銀簪還能防身呢。
除了這個牢房關了他們兩個人,其餘的牢房别提人了,連老鼠都沒有。盈悠隻好坐在地上靜靜等待。
等了許久,獄卒提着兩個食盒,他看到盈悠像看到了什麼稀奇東西,從喉嚨裡發出幾聲怪異的哼笑,盈悠皺起眉,他不會是丞相的人吧。
“吃飯吧。”獄卒遞給她一份,“這是你的,那份是他的。”
說完,他自顧走了。盈悠狐疑地打開她的那份食盒,一點米飯,一點水煮野菜,她拿筷子撥了撥,更懊惱了,要是有銀簪還能驗毒呢。
這飯裡怎麼還混了砂礫。盈悠放下筷子,看了鄭遂一眼,對方仍然暈着,她索性把另一份也打開,這一看不得了,都是她喜歡吃的。什麼鹵鵝翅,紅燒羊排,清炒嫩筍片,連飯都是糯米八寶飯,一打開蓋子就是股甜香往盈悠鼻子裡鑽。
鄭遂可是正兒八經的罪犯,憑什麼他的飯菜這麼好。肯定是丞相和獄卒打過招呼了。
不過,她記得羊肉鵝肉都是發物吧?但她轉念一想,鄭遂不也有傷口,丞相總不會要害自己親兒子,要不撥點他的飯菜到自己碗裡?實在不行,就吃糯米飯好了。
盈悠吞了吞口水,結果喉嚨的刺痛把她拉回現實,就她現在這樣喝水都痛,更别提吃東西了。
她隻好把蓋子放回去,身後卻傳來一聲厲呵:“你在做什麼!”
盈悠吓了一跳,蓋子也掉到地上,她僵硬的調整身子轉過去,鄭遂的那隻好手撐着地面,他喘着粗氣,惡狠狠地盯着她。
盈悠也覺得偷看别人飯菜有些不光彩,但還是理直氣壯道:“怎麼,看一眼不行啊?”
鄭遂聽到她那沙啞奇怪的聲音,嘲笑道:“哼,怎麼沒把你給勒死。”
盈悠坐到自己食盒前不理他,鄭遂走過來,他看到自己的食盒目光一凝,突然踢了一腳,把盈悠吓了一跳。
這是犯什麼病,不會懷疑她剛才下毒吧。頂着盈悠詫異的目光,鄭遂冷笑:“下作。”
盈悠也惱火了:“我可沒下毒,你有病麼?”
“這羊肉可是發物,難道不是你的詭計?”
“我還覺得是丞相故意給你送好菜呢!”
她不再理會鄭遂,拿出自己的飯,想了想還是決定吃幾口,不吃東西肯定會撐不住的。
鄭遂看見她那盤混着砂礫的飯,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糯米飯挑出來吃了,其餘隻碰了筍片。
盈悠聞着另一邊的香味歎了口氣,她挑了點米飯送入口中,愣住了。
這飯怎麼味道不對勁,倒不是怪味,而是藥味。神奇的是,這飯吞下去喉嚨也不會刺痛,反而還挺舒服的。
獄卒來收食盒的時候,看到盈悠面前的是剩了點菜葉的碗,而鄭遂食盒裡肉還好好的,但糯米飯和筍片基本都吃完了。他面色一下就變得蒼白,瞪着盈悠。
盈悠看那獄卒的臉像便秘一般,一個兩個都犯癔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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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獄卒走出來苦着臉,看到蔣曠立馬低着頭。
蔣曠焦急地問道:“怎麼樣,那元盈悠有沒有把食盒偷偷換過來。”
丞相特地讓廚房的人把一份飯做的很豐盛,卻都是極強的發物;另一份看起來難以下咽,卻混合了消炎的良藥。
讓獄卒趁着鄭遂昏迷地時候送過去,就是希望元盈悠看到之後把兩份換過來。獄卒支支吾吾道:“她沒換。”
“什麼?”蔣曠聞言大怒,“是不是你說了什麼?”
“哎呦,小的什麼也沒說!”
“大人!”一名獄卒小步跑過來道,“丞相吩咐,立刻把他們帶去法堂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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