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吳妹子,吳妹子!吳悠妹子!”
一個披着蓑衣帶着鬥笠的人影遠遠的走來,一邊喊着吳悠的名字。
吳悠睜大眼睛看,發現有點像楊媒婆。
“楊嬸子!您怎麼來了?”
楊媒婆取了頭上的鬥笠,順手揭開蓑衣挂在牆上,雨水順着棕榈葉片滴下來,很快就融入早就濕透的地面。
吳悠趕忙端了凳子放下,又遞了碗熱水給她。
楊媒婆喝了口水,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雨下得可真煩,路都爛了。”
吳悠笑笑,道:“是啊,不過莊稼人可喜歡這場雨。”
“靠天吃飯的人嘛,那到也是。”楊媒婆隻是随口發句牢騷,接着說道:“吳妹子,本來我也不打算今天過來,但是這個事情比較重要,想來還得提前跟你說一說。”
吳悠停下了手中的活兒,耐心的聽楊媒婆接下來的話。
“事情是這樣的,約麼十五日前,楊鄉紳想要給女兒招贅,就喊了我們附近十裡八鄉的幾個媒婆,讓我們給提供人選,具體的要求我就不跟你說了,但裡面有一點,那就是要長得俊,最好跟你家沈喬一樣。”
聽到最後一句話,吳悠一下就梗住了,這怎麼跟沈喬還有關系。
“楊鄉紳想讓沈喬入贅,但被拒絕了。這事兒沈喬沒跟你說?”
吳悠心道,這又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但凡有點兒心氣兒的男的都不會想要入贅的。不過也有特殊情況,比如家裡本來就絕戶了,或者家裡人口衆多,且生活實在困難的,就隻能去入贅。
楊媒婆看吳悠沒搭話,也不在意接着說道:“要跟你家沈喬長得差不多的人,雖然沒那麼多,但也還是有的;再加上願意入贅,人就更不多了。本來楊鄉紳還想着每個人都拉來看一眼,但是萬一人家沒看上,那被說的就多了,我就想着還是讓你去給每個人畫張像。”
吳悠一聽這事兒,立馬就答應了,跟楊媒婆約好天放晴了就出門。
“行,這事兒你放在心上,我就不多耽誤了。”說完,楊媒婆就起身穿好蓑衣,帶上鬥笠走進了雨中。
談好了畫畫的事情,吳悠挑豆子感覺更得心應手了。
白大娘從楊媒婆過來談話的時候就一直坐在旁邊聽,知道吳悠又要出去的時候沒有吭聲。
反正人是喬哥兒要娶的,自己也沒多少立場去置喙什麼,更何況現在更是盼着吳悠多走些地方,把麥哥兒的畫像多帶遠些,也好多一些盼頭。
吳悠看了白大娘的神色,似乎也沒有多大不滿,心下松了口氣,說道:“娘,要是沈喬回來的時候我不在家,您就跟他說一聲。”
白大娘似無不可的應了。
楊媒婆走回去的時候一身輕松,之前跟吳悠說的時候很輕松,背後具體發生的事兒其實楊媒婆沒有跟吳悠說明。
那日在楊鄉紳家,是楊鄉紳提出想要先看畫像,好讓他女兒可以直接選看,還提出了要是看上了,謝禮可足有十兩銀子,這抵得上她辛辛苦苦做二十多樁親事了,不過楊鄉紳也說了沒選上的畫像一張給一貫的補貼,兩貫也是一兩銀子。
這讓幾個媒婆都有些心動,雖然前期是有一些投入,但是萬一看上了,獲得的可比投入高得多。二則畫像也是有補貼的。總的來說,投入不了多少錢。
楊媒婆更是沒有猶豫,别人畫一副要五貫錢,吳悠畫一張像隻需要幾個銅闆。
這簡直算得上薅羊毛了。
一想到這個,楊媒婆簡直要為當時答應合作的自己鼓掌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