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記得祝竟遙的生辰,早早地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着這一刻來給她一個驚喜。
祝竟遙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在寂靜的夜裡回蕩。
“先進屋吧。”她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祝竟遙看着随越生給兩人斟好了茶,才緩緩開口:“我從不過生辰。”
雖然原主和她的生辰在同一天,但她從不過生辰,也不收生辰禮。
不過随越生這麼一說,倒是讓她有種恍然的感覺,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六年了。
“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是不喜熱鬧。”
随越生雖然這樣說,但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
“那就當我今日隻是來履行諾言的吧。”
随越生期待地看着祝竟遙,兩年未見,此時他實在不想離開。
就給他一個理由留下吧,拜托。他在心中默默祈禱着。
祝竟遙轉了轉茶杯,仿佛已經看穿了随越生。
她輕輕放下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啊。”祝竟遙的聲音很輕,但卻讓随越生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終于有機會和祝竟遙獨處了。
祝竟遙帶着随越生來到了梳妝台前,銅鏡映照着兩人的面孔。
随越生的眼裡滿是愛慕,他看着祝竟遙的眼神,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祝竟遙将梳子遞給随越生,便自顧自地坐下了。
她靜靜地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等待着随越生的動作。
見随越生久久沒有動作,祝竟遙挑眉問道:“怎麼?不敢還是不會?”
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卻又讓人無法生氣。
“我隻怕你不滿意。”自從與祝竟遙立下賭約後,随越生就開始練習,他想象過無數次他替祝竟遙绾發的情形。
然而此刻,他還是止不住地緊張。他的手微微顫抖着,接過梳子,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手指穿梭于發間,随越生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祝竟遙。
他的眼神專注而溫柔,仿佛在完成一件無比神聖的事情。
他慢慢地梳理着祝竟遙的發絲,動作輕柔而緩慢。
随越生将練習千百次的同心髻挽好,才終于長舒一口氣。
“同心髻?”祝竟遙看到鏡子的發型不由得輕笑。
“随道友,你的心思不清白啊。”
随越生聽到祝竟遙的調侃,先是一怔,随即低下頭,嘴角忍不住輕輕上揚,輕笑出聲,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模樣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他心裡清楚,自己對祝竟遙的心思怕是藏不住了,一舉一動都透着對她的在意,或許早就被她看了個明白,這讓他既羞澀又帶着點莫名的欣喜。
世人皆稱随越生為高嶺之花,清冷孤傲,難以接近,平日裡他總是獨來獨往,周身仿佛罩着一層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場,鮮少有人能走進他的世界,與他親近。
可他自己心裡明白,并非是他天性淡漠、不喜與人結交,隻是過往的歲月裡,一直沒有遇到那個能讓他心甘情願放下防備、主動靠近的人罷了。
直到祝竟遙毫無征兆地闖進了他的生活,一切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變得靜谧而溫柔。
他們靜靜地凝視着對方,一時間都未曾言語,似乎彼此的心意在這無言的對視中,已能心領神會 。
月光透過雕花的窗棂,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兩人身上,勾勒出如夢似幻的輪廓。
祝竟遙率先打破了這份甯靜,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聲音輕柔地說道:“随道友,我近日偶然間得了一本功法,覺得頗為有趣,随道友可要和我一起試試?”
她微微歪着頭,眼神中滿是期待,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整個人看起來俏皮又迷人。
随越生的目光被祝竟遙牢牢吸引,完全沉浸在她的眼神裡,有些恍惚地應道:“好...好啊。”
聲音裡帶着一絲不自覺的顫抖,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細想祝竟遙說的功法究竟是什麼。
祝竟遙見他這副呆呆的模樣,逗弄他的心思愈發強烈。
她故意慢條斯理地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那本合歡功法,動作優雅而緩慢,像是在精心準備一場好戲。
一開始,随越生還沉浸在與祝竟遙的對視中,并未留意她手中的東西。
直到祝竟遙将功法遞到他眼前,他下意識地定睛一看,看清封面上“合歡功法”四個大字的瞬間,随越生隻感覺一股熱流直沖腦門,臉上的溫度迅速攀升,刹那間漲得通紅,連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震驚與羞澀,嘴唇微微顫抖,磕磕絆絆地回應道:“這...這不合适吧。”
聲音裡帶着難以掩飾的慌亂,他怎麼也沒想到祝竟遙所說的功法竟是這種。
祝竟遙瞧着他這副窘迫的模樣,心中暗笑,卻還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挑了挑眉,故作天真地問道:“随道友沒有經驗?”
說罷,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閃爍着促狹的光芒。
其實早在與随越生相識之初,祝竟遙就通過各種渠道将他的情況打聽得一清二楚,知道他向來潔身自好,是衆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
可如今再看他,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樣子,哪還有半分高嶺之花的清冷模樣,倒像是一隻任人拿捏的溫順小鹿,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當然沒有!”随越生一聽這話,瞬間急了,下意識地大聲回應,聲音響亮且笃定,每個字都像是從胸腔中迸發出來,铿锵有力,仿佛在極力證明自己的清白,生怕祝竟遙對他産生什麼不好的誤會。
話一出口,他又覺得有些後悔,心裡暗自懊惱,自己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還回答了這麼奇怪的問題。
他暗自腹诽,自己為什麼要糾結這種事啊!這麼一想,随越生的臉色愈發羞紅,滾燙的臉頰仿佛能煎熟雞蛋,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頭也越垂越低,都快要埋到地裡去了。
祝竟遙看着他這副可愛的模樣,心中十分滿意。
她緩緩靠近随越生,一隻手輕輕擡起,勾上他的脖子,動作輕柔而暧昧。
她微微仰起頭,滿含情意地看着他,眼神中交織着溫柔與戲谑,仿佛在訴說着無盡的柔情蜜意,又像是在逗弄一隻害羞的小動物。
此時的祝竟遙,身上散發着一種别樣的魅力,讓随越生的心徹底亂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