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的病情好像加重了,我今早來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他被送去急救了。”
“姐姐,我很害怕,真的很對不起。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的,如果他真的不行了,我就一命賠一命,您看這樣可以嗎?”
溫袅從一開始,剛見到海嗚的時候,就覺得她是個很好的小女孩兒。
陸湯私下裡換了高級單人病房,可海嗚隻字未提。不是不在乎升級後的費用,而是更擔心對方的身體。
一連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也是因為害怕陸湯出事,更讓她覺得震驚的是,海嗚把所有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竟然想過賠命。
她忽然覺得海嗚很可憐。
早早就不讀書了,靠着給人打理毛發生存。
可是,卻又極為義氣,勇于承擔責任。
哪怕那個責任并不屬于她。
海嗚像是那種,家人不愛她,她自己也不愛自己,隻是湊活着活着的小女孩兒。
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堅持了好久的生命。
溫袅看到這裡,連忙給海嗚打去了電話,對方沒有接通。
她害怕海嗚出事,便在最近的公交站台下車,準備打車過去。
公交車是環市運行的,要繞很遠的路,才能到醫院。
打車總是快一些的。
她不禁想到,當初王展讓她去陸氏集團鬧事,就因為她坐了公交,才遲到了好一會兒。
這次不能再因為省錢出事了。
溫袅低頭在手機軟件上打車,卻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自己面前。
車門打開,陸修慈的保镖,請她上車。
溫袅看到陸修慈坐在後面,她不想跟他坐一起,所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保镖看着她的舉動一愣。
那種複雜又無奈的眼神,仿佛在說:“不是,小祖宗,你坐這兒,那我坐哪兒啊?我是不是要被炒了啊!”
保镖大高個,應對過很多複雜的情況,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站在路邊手足無措過。
這兩個人,真是太讓人難以捉摸了。
一個說永遠不會給她機會,卻眼巴巴地追過來,一個說不在意他,又上了他的車。
保镖最後無奈地留在了原地,獨自站在風中淩亂。
因為陸修慈沒有讓他坐後面的意思。
他總不好貿然坐過去,也不敢跟那位說,讓她坐到後面去。
兩口子真是拿他當日本人整啊。
一路上,溫袅都沒有跟陸修慈說話,一直在嘗試着給海嗚打電話,陸修慈倒也懶得理她。
不過,他真的覺得她很沒有禮貌。
在快到醫院的時候,他開口問道:“你的家人,沒有教過你,坐别人的車,要說聲感謝嗎?特别是,跟你素不相識的人。”
陸修慈說得很客套,客套裡帶了些質問。
他很期待她的回答,看看她是怎麼有臉,在坐了他的車後,還這樣一言不發的。
這種逼她開口的話語,無不暗示着他在生氣。
溫袅沒有心思跟陸修慈纏鬥,以為他真的是在問自己要感謝,隻好老實巴交地跟他道謝:“謝謝您,陸先生。”
陸修慈的目光一滞,她怎麼了?
他以為既然坐上了他的車,就已經是一種低頭了,代表她會繼續做他的妻子。
怎麼開口還是陸先生、陸先生的?
“溫袅,你想怎麼樣?”
他的語氣很嚴厲,仿佛非要讓她說出個緣由來不可。
她究竟是想繼續原來的關系,還是不過是在挑逗他而已?
什麼時候她也學會了這種勾勾纏纏的手段?
溫袅沒有任何回到他身邊的想法,她上車并不意味着低頭,真的隻是來不及了,很擔心海嗚的情況。
哪怕她一次次給海嗚打電話,甚至是給她發消息,都沒有得到她絲毫的回應。
她生怕萬一陸湯出個什麼事,海嗚也就跟着去了。
對于陸修慈的質問,她當成了一次很簡單的問詢。
畢竟,他的語氣一向很冷。無論生氣與否,都是那樣的冷。
她如實回答道:“我想,去醫院。”
陸修慈都被溫袅氣笑了。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你想去醫院?你除了醫院還能去哪兒?”
她低頭不語,既然知道,還問她做什麼。
“不是說要跟我斷嗎?為什麼還要上我的車?是想開了,想起我對你的好,舍不得我,還是在玩我?”
她沒辦法回答他。
如果被他知道,她隻是想蹭車,那他就會将她丢下車。
陸修慈不喜歡這樣被吊着,他生氣時的語氣更為冰冷,連方才的戲谑都沒有了。
他對司機說道:“停車。“
溫袅剛要下車,就聽他在後面斥她道:“坐過來。”
為了能及時趕到醫院看海嗚和陸湯,溫袅隻能換去了後面的位置。
可還沒坐穩,卻見他慵懶的指尖,輕敲了幾下腿,轉過頭看着她道:“坐這裡。”
她的心忽然沉了一下,不知道現在逃,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