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桉眼珠子亂轉，猛地坐起身，沖往衛浴間：“我馬上，你等我。”

蕭尚淩無奈搖頭：“這破孩子……”

楚桉飛速洗完澡，還在想象要不要撲到蕭尚淩身上，來個睡前“愛的抱抱”。洗手台上放着瓶香水，楚桉淺淺噴了一點在耳後。

他深吸一口氣，打開衛浴間的門。

卧室很昏暗，裝飾燈條散着柔光。蕭尚淩已經躺進被窩，楚桉悄悄走過去，發現他眼睛是閉着的。睡了？這才十幾分鐘……

楚桉站在床邊等了一會兒，跟我裝？他進被窩的動作沒放輕，甚至故意呼扇了幾下被子。蕭尚淩動都沒動一下。

楚桉支起上身，湊過去仔細觀察蕭尚淩的臉。

蕭尚淩以前陪他們趕飛機，被粉絲拍過幾次。那時候團不火，亂七八糟的圖傳得到處都是。蕭尚淩經常被路人認為是團裡的一員，甚至還因為幾張照片，小火了一把。

最離譜的一次是粉絲接機，結果錯把蕭尚淩接走了。當時穆識給他打電話，罵了整整一個小時。自那之後，蕭尚淩就低調低調再低調。

黑T恤，黑鴨舌帽，黑口罩一條龍，有時候比楚桉捂得還嚴實。

蕭尚淩的眼尾很長，微微向下垂着，睜眼并不會給人太強的攻擊性。眉骨很高，下巴卻并不尖銳，溫和又英氣。

“哥，别裝死，我知道你沒睡着。”

蕭尚淩睫毛很長，抖動一下非常明顯。

楚桉伸手撥開蕭尚淩搭在眉間的黑發，視線一點點下移，最終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你要是不睜眼，我可親了啊。”

唇瓣相貼的五秒，楚桉聽到自己爆炸般的心跳。

他飛速起身，一鍵按滅屋裡所有的燈。然後把腦袋藏進了被子裡。

蕭尚淩到底睡沒睡着啊？

楚桉感覺自己在玩天堂地獄門的遊戲，兩扇門後完全不同的世界，迎接他的将會是什麼呢？

如果蕭尚淩沒睡着，聽到他說要親他的話，卻沒睜眼，默認就是天堂。又或者，他裝睡就是為了逃避楚桉，回避也是地獄。

如果蕭尚淩真的睡着了，這樣做未免太不道德。試想自己睡着了，被不喜歡的人偷親……楚桉幹完，才發現這件事的嚴重性。

一臂之隔，楚桉這晚一動沒敢動。

***

偷親事件距離現在一個月，蕭尚淩沒有表現出任何知道的迹象。

保姆車緩緩停到機場門口。

“安安，醒醒。我們快下車，這兒沒法停太長時間。”蕭尚淩搖了搖兩人緊扣的手。

楚桉從模糊的夢裡醒來，被蕭尚淩松開的手，虛握了一下拳。

去安檢的路上，又是一堆人擠來擠去拍照。楚桉被圍在中間，跟在蕭尚淩和助理身後。有人撞了蕭尚淩一下，他第一反應伸手護住楚桉，沒辦法開口喊着：“讓一讓，讓一讓，别擠了。”

淩晨的飛機，商務艙很空。除了楚桉和蕭尚淩，隻有最後排角落坐了一個人，沒等飛機起飛，就已經打上呼噜。

蕭尚淩給楚桉蓋上毯子，輕聲囑咐：“再睡一會兒吧，折騰到酒店估計要四點多。明早八點要化上妝，沒多少時間睡覺了。”

機艙裡的燈光暗掉，小窗外是濕漉漉的雲。

楚桉太想知道蕭尚淩那晚到底誰沒睡着，他的聲音有些發澀：“哥……”

“嗯？”

楚桉看進了蕭尚淩微微發亮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睛發亮，是因為眼淚。他剛剛打了一個哈欠，眼下是烏青。

楚桉的問題忽然就卡在喉嚨，最後隻是問：“哥不累嗎？也睡一會兒吧。”

蕭尚淩眼睛眯起來，他在笑：“我居然能從21歲的嘴裡，聽到61歲的人會跟我說的話。”

楚桉輕輕打了一下他胳膊：“你什麼意思？既然這樣，叫爸爸。”

蕭尚淩被逗笑，抓住他的手，換成十指相扣的姿勢，塞進毯子裡：“好啦，别鬧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