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睫毛遮住少年眼底複雜的情緒，他固執地注視着身下的少女。

他該怎麼辦才好呢？

眼前的人。

明明他知道自己或許影響不了她内心的決定，明明知道她是鑽石耀眼而堅韌。

但他依舊小心翼翼的，總把她當作易碎的冰，放手裡怕重了，含嘴裡怕化了。

在感情裡，先愛上的總是輸家。

良久，他像洩了氣般松了撐在鶴田笙頭兩側的雙臂，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呼吸吹拂着少女淺紅的耳垂。

“壞人。”

房間内是缱绻的氛圍，少年清啞的聲線似是抱怨又像是委屈地在鶴田笙耳邊呢喃。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額頭抵着銀白的發絲，撥弄着那貓兒眼邊的眼睫，嗓音裡帶着一絲笑意。

“啊？小貓讨厭壞人嘛？”

五條悟皺了皺了鼻子，頭不自覺地蹭着鶴田笙的手，他撇着嘴。

“可是你在外面有别的貓了。”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拍着五條悟的肩膀，像是安撫被搶走了糖的小朋友。

“怎麼會呢？當然最喜歡小白貓了。”

就别的不說，作為一個純種的華國魂，鶴田笙對白毛控這件事一直是供認不諱的，她可沒有撒謊。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抱了，是我的胸肌不好靠了，還是我的頭不好摸了。”

即使是微醺的狀态，五條悟也不是好糊弄的，他控訴着女孩今天早上推開的行為。

似是沒料到自己那麼小小的動作，會被他清晰的記住，還隐約察覺到了她舉動背後的含義，她裝作輕松的樣子。

“已經入夏了，抱在一起很熱的好不好？”

好像是印證她的這句話一樣，少女的額頭有幾縷發絲被汗水浸濕。

聽到這個答案，五條悟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似是不滿意這個答案，但又想不出反駁的理由，隻好就此作罷。

他窩在鶴田笙的懷裡，銀白的發絲和她海藻般的黑發在潔白的枕頭上交纏，他枕在少女的肩上，薄唇緊貼着她的脖頸，感受着細膩的皮膚下生命在血管裡流動的聲音。

忽然，就在鶴田笙以為他不出聲是睡着了的時候，少年清潤幹淨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帶着呼吸的潮濕，像夏夜的微風，像海岸的浪花，像清澈的溪水，像一隻羽毛筆輕輕拂過她的心間。

他說

“我喜歡你。”

鶴田笙錯愕地低下頭，金盞花一般的眼睛對視上一片澄澈的湛藍。

瞬間，她好像看見了那天煙花燦爛的星空，整個人陷入他眼底愛意缱绻的漩渦。

她注視着他的眼，透過少年清澈的眼瞳看見被他倒映在眼底的自己，那個眼裡閃過猶豫的自己。

鶴田笙低下頭，他們額頭相抵，伸手遮蓋住那雙讓她動搖的眸子，她閉着眼，語氣裡帶着不易察覺的無奈和遺憾，語調溫柔的開口。

“我知道。”

房間裡再一次陷入沉默，意料之外的答案并沒有讓五條悟有什麼反應。

或許比起答案，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是否将心意讓她知曉。

至于結果，沒關系的。

不管她現在是什麼想法，他都會一直在她身邊。即使是拒絕，他也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