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點點的光斑最終消弭在空氣中,五條悟一個人孤寂地站在血泊裡。
猛烈的悲傷過後,他心緒陷入一陣詭異的平靜。
低頭他伸手探向的口袋,在還未完全清醒的時候,他隐約感受到什麼動了一下。
拿出手機,五條悟皺着眉檢查了所有的軟件,最後看着手機裡通訊錄出神。
和她的通訊界面變成了陌生的模樣,他發過去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知道了。”
恍然,他後知後覺地明白,可能鶴田笙來找他的最初目的,并不是為了見他最後一面。
如果他親眼見證了那她的死亡,那現在陌生的聊天界面,就簡直像個莫名其妙的笑話,是一個一戳就破的謊言。
那在什麼情況下,他才不會覺得這種界面奇怪呢?
隻有他不記得她了,才會覺得這種公事公辦、毫無情感交流的界面是正常的。
但他怎麼會不記得呢?
疑惑并沒有持續太久,他回想起了,睜開眼看見的環繞着他們的領域。
一瞬間,背後的答案水落石出。
鶴田笙回來的目的是為了消除他的記憶。
也許是臨時的計劃,因此她隻來得及來見他,所以最多也隻能夠消除他的記憶。
也是因此她隻是篡改了聊天記錄,而并沒有直接删除掉她的聯系方式。
畢竟如果真如她計劃的那樣,隻有他忘記她的話,那周圍所以記得她的人都會是計劃的破綻。
而且他敢斷定,現在其他有她聯系方式的人,估計都收到了她和他鬧掰了的消息,讓他們不要在他面前說她的消息了吧。
隻有這樣才可以彌補計劃裡的漏洞,隻要别人不在他面前提起。
久而久之,即使之後有人問起,他看到這樣的聊天記錄,也隻會覺得他們不過是泛泛之交,自然也就讓她的計劃完美閉環。
想通一切的他自嘲地笑了,他真實無可救藥極了。
就算五條悟已經明白了她的計劃,也知曉了她的無情和決絕。
但他已經了解她,明白她的緣由。
他隻覺得她太狠心了,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她自己。
感概之際,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膀,是夏油傑。
從薨行宮倒塌的廢墟裡起身的時候,天内理子的屍體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下意識地沖出地底,去找尋那個殺手口中已經被殺死的摯友。
循着咒力的殘穢,他一路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一片血泊前,看到了中心站立着,卻毫無聲響地注視着空中某一點的五條悟。
他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五條悟才慢半拍地看向他。
大抵是自欺欺人,又或是相信那個不知道期限的約定。
他并沒有說出剛剛她在他面前消散的事,而是一幅得意洋洋的樣子。
眼角的淚水早就幹涸,隻留下他泛紅的眼眶。
“剛剛阿笙回來給我送了東西哦。”
聽到這話,夏油傑面露不解,但五條悟耳邊的墜子又證明他說的不是假話。
笙她怎麼會忽然回來呢?既然回來了為什麼又走了呢?
觸及他眼裡的疑惑,五條悟立馬給自己的話打上了補丁。
“她一來就看到我這樣,然後就追出去了。”
夏油傑看在還站在血泊裡的五條悟,在看看他染成紅色的發尾。
額,合理。是她會做出來的事。
不等他開口說去給她幫忙,五條悟就拿出了手機,再擡頭就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
“阿笙她又走了~”
之後,夏油傑就被五條悟口中鶴田笙痛扁了一頓那個殺手然後就去趕飛機的言論給迷惑住了。
“什麼?!你說她看都不來看我們一眼就又走了?!”